我看著她,心裏急是不快,這個女人,她憑什麼搶走了他?他酒醉時拉著我叫英台的時候,我便知道他就是我的山伯,他怎能被她搶走!遂命人備好了馬車,帶她來到了我的私宅。
“大人,您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剛一進屋,銀心就拖著疲倦的身軀過來了,“大人,她是誰?”
“她是一個壞人,我帶她回來換身幹淨衣服,給她丟到荒郊野嶺去。”我答道,順便與銀心一起將她拖進屋,“銀心,她就交給你了。”
我自己也回到屋中,脫下了我的官服,換上了一身女裝,那是前一次在應天府我與他初見時,我身上穿著的那一件綠色的衣裝,翠色點綴,金絲繡邊。說不定,今晚還能與他見上一麵,自然是要好好打扮一番的。
“大人,我已經給她換好了。”我聽見銀心在外麵敲門的聲音,我應道,“馬上就來。”然後還瞟了一眼鏡中的我,甚是滿意。
“大人您……”銀心見我一身女裝出現在她麵前,不禁大吃一驚,我笑了笑,“走吧。”我從她的手中接過了雪鳶,拿出手絹擦了擦她那有些汙漬的俏臉。
“大人,您……”銀心有些激動,“您這是幹嘛?竟對她如此細心。”
“沒事。”我笑著跟她說道,“也許今晚回來的很晚,你就先歇下吧,不用等我了。”
說罷,我扶著雪鳶上了馬車,自己也上了馬車,隨著馬車車夫的吆喝聲,半晌,終於到了徐府。
韓雪理是一個百戶,也沒有另外的封賞私邸,所以與東廠的徐督主住在一起。
車夫幫著我把雪鳶扶下車,便在一旁等候我,我把她扶到門口,敲了敲門,“有沒有人啊!”
“誰啊?這麼大半夜的。”先是聽到一個發牢騷的聲音,隨即門便打開了,是一個看門的人,“姑娘,請問你找誰?”邊說他還打著嗬欠。
“這位小哥,我找你們家韓百戶,不知能否……”我遞過去一個銀錠,他眼前一亮,然後又黯淡下來,“韓百戶現在在歇息,小的可不敢去打攪他。”
“我跟你打賭,韓百戶此刻一定沒睡呢,如果他睡下了,你就告訴他,少夫人回來了。”我裝作無辜的盯著他,他受不了我這眼神,便說道,“好好好,我替你去看看,若是韓大人歇下了,可就不能怪我了啊。”說罷,他將那銀錠收在懷中。
“雪鳶!雪鳶在何處?”過了一會兒,我便聽見從門裏傳出了他的聲音,我假裝艱難地扶著雪鳶走上前,“韓大人,韓大人,這位可是你的夫人?”
他看了看,立馬將她從我手中搶了去,雙手緊緊地抓著她的胳膊,“雪鳶!雪鳶!你醒醒啊!我是雪理!”可那懷中的人沒有任何反應。
“姑娘,你是在何處找到雪鳶的?”他轉而問我。
我張口隨便編了一段話,“我剛剛回家時,路過錦衣衛時,看到這位姑娘倒在地上,我便去敲門問,出來了一個官吏,他說這是徐府的韓雪理韓百戶的夫人,叫我如果閑的無聊就把她送回來。剛好小女子仰慕大人名聲已久,早想親眼看一看大人的麵容,便將令夫人送回來了。”我笑得很天真,估計他應該是沒有看出什麼破綻來。
他不似前一次傳說中那般冷酷,他毫不吝嗇地對我露出一個笑容,“姑娘,謝謝你。”
“不用,能幫上大人實乃小女子的榮幸。天色不早,小女子告退了。”我俯身對他行了個禮,退到馬車邊。
上車時,我還特地回頭來看了他一眼,我發現他正看著懷裏的雪鳶。我失落的走進馬車裏坐下,掀開簾子不住的看向他,哪怕已經離他越來越遠。
我回到家時,銀心尚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撐在石桌上,聽到我回來的響動,她便被驚醒了,走過來對我說,“大人,你可回來了,剛剛陳大人派人來過了,叫您明兒一早去陳府一趟。”
我點點頭說道,“好的,沒問題。你快去歇下吧。”
我轉頭回了我的房間,卸下了剛才精心的裝扮,他都不會多看一眼,我幹嘛花那麼多時間來打扮!
懷著鬱悶的心情,我閉著眼也難入寐,翻來覆去,輾轉反側,心裏頭,腦海中,全是他剛才看著懷裏人兒的深情款款,為何那個女人不是我,為何他要另娶她人!
旦日一早我便醒了過來,發現枕邊仍是濕潤的一片,嗬嗬,我竟然哭了,為了他。
我重新著好官服,理了理衣衫,便去了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