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宿舍裏有人不願意過來’,是什麼意思?”半躺在老板椅上,被叫做“聶總”的男人伸出修長光潤的指尖一下下敲擊著金絲楠木的辦公桌,眉頭處微微聳起一座小山:“難道是在質疑我們聶氏集團的招待不夠好?”
“還是說,有某個人吃慣了山珍海味,所以看不見上我聶楚的招待?”冷哼一聲,男人拿過桌上一個金屬製的打火機開始擺弄起來:“應該不可能吧。”對於齊文斐那間學校的大致狀況,他還是清楚的:
一票普通學校出來的家境貧寒的大學生,既沒背景又沒錢,從哪來的底氣膽敢嫌棄自己?“你要搞清楚,我這次招待你們幾個過來,不過是因為你;要不是擔心你聽到某些風言風語受了驚嚇,我也不會準備這次晚飯;”
點燃一根香煙,在對麵人還未回話之際,聶楚便替人做了決定:“我做事,從來不需要別人允許!”
“就這麼定了,明天晚上七點整,我會帶著專車過來接你們幾個,讓你那些個不識好歹的舍友最好提前做準備。”對著空曠的天花板呼出一口白煙後,他不等對方應答,就自作主張吧電話掛斷;隨後,看著那冉冉上升的香煙,碰觸到吊頂的一刻變成一顆骷髏的樣子。
到底是誰呢?將雙手枕在脖子底下,此時的聶楚其實內心並不似他外表一樣冷,從那刀削的下巴邊上隱約能看出這個冷峻帥氣男人麵皮下如熔岩般的情緒:這種激動一是來自那個他垂涎已久的齊文斐,二則是源於那個“留言”。
“那天的失誤,難道真被人看到了?”站起身來走到辦公室內巨大的落地窗前,他喃喃自語:“到底是誰把這件事告訴文斐的?這和那個‘不願意過來’的學生又有什麼關係?”這些個問題開始讓他覺得一陣心煩;
橙紅的煙頭在玻璃窗上映射出明明滅滅的紅光,現實和鏡像中一邊一個,正好組成雙通紅的眼睛;從他那兒看上去,仿佛有個紅眼睛的怪物正穿行於虛實之間,一瞬不瞬望著自己。
“……不行啊,聶總那邊已經把我們明天的晚飯定下來了。”學校內,聽著手機裏傳來的嘟嘟忙音,齊文斐也不知道該怎麼和舍友們交代;她無法違背聶總的意思,隻有等晚自習後人齊了,再趁機把這件事攤開來:
“明天晚上七點整,聶總那邊會派人來接我們去吃晚飯,你們是怎麼想的?”看著旁邊遮在蚊帳裏的童露二人,她不知為什麼,總覺得有些心虛。
“就和你認識的那個聶總,明天會請我們吃飯?”聽到這消息,最高興的當屬向如嬌:“那真是太好了!”心裏老早就想著攀附的霸道總裁居然主動邀請自己吃飯,這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快,我從今天晚上開始就得選衣服了!”興衝衝翻開衣櫃,她拿出各種不怎麼適合的暴露衣裙就開始往身上套,主動忽略了那個邀請中的對象還包括自己其餘四個室友。
和激動過頭的她相比,一邊柯粒就鎮定得多,甚至態度和童露不約而同:“一個連麵都沒見過的總裁居然會請我們吃飯,還是不打商量的,這確定不是鴻門宴嗎?”擦著眼鏡,這小個子顯得憂心忡忡:“而且,你也說了他態度強硬是吧?那我就更不想去了!”
是啊,那人的態度的確是不怎麼對。咬著下嘴唇,齊文斐開始有點開竅了:雖說以往聶總就是這麼個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態度,可那時的自己也不覺得有什麼;而現在經舍友一提醒,才發現:
那種態度才不是什麼總裁的霸道氣質,那就是明晃晃的不尊重,不關心,還仗勢欺人!
可是,人家怎麼說也是有頭有臉的上位者,自己這邊都是小蝦米,又怎麼拒絕得了?蹙著眉頭,她思考良久也沒想到個推脫對方的好主意;倒是先前一言不發的童露,此時掀開蚊帳,對著她燦然一笑:
“沒關係,有什麼事等明天再想。說不定等明天聶總那邊自己就有事推掉了呢?”眨巴著眼皮子,童露給對麵人一個富有深意的笑容。
真的會有那樣巧合的事嗎?聽她這麼說,剩下三個都愣了。隨後,向如嬌首先炸開鍋:“說什麼呢你這個烏鴉嘴,這是多難得的機會!”“但我覺得也有這種可能,”戴上眼鏡,柯粒好脾氣的笑笑:“畢竟有人強行把我拉過去吃飯,我是說什麼也不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