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上去果決,到了酒店卻慫了。
裏麵這位自離婚後像變了個人,以前工作雖忙,但都沒到這個地步。
這幾不是趕通告的路上就是在健身室揮汗如水,或者在書房看劇本看到明。周影帝辛勤營業,媒體和粉絲樂見其成,但苦了身邊的工作人員。
除了一日三餐和交代行程事務,旁人都不敢近身打擾。
更別現在這種情況……
李秦拿著信封,仿佛捧著一顆燙手山芋,還不能丟開。
最後隻能硬著頭皮推開門。
屋裏光線幽淡,書房沒開燈,李秦朝虛掩的門縫裏瞄了眼,看見書桌後坐著一個暗淡的影子。走上前,輕輕敲了下門,“少爺,您要的文件我帶來了。”
“拿進來。”低啞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不幾秒,燈開了。
李秦走進書房,看清了籠在光下那張過於瘦削英俊的臉。
周時放穿著睡衣,臉色很白,沒什麼血色,眼窩深,眼底泛著青。
看得李秦心裏一緊:“頭疼又犯了?”
周時放指了指衣帽架:“外套口袋的藥拿過來。”
李秦拿了藥,倒了水,放到桌上。
周時放吃過藥,餘光掃到桌角放著的信封,微蹙眉心,“那是什麼?”
見他傾身去拿,李秦心裏直發怵,結巴道:“那、那個是、是……”
信封裏倒出一枚戒指和兩把鑰匙,叮鈴哐當清脆無比,再看那人,眉心已然緊皺。
李秦無措站著。
幽淡光下,男人麵色冷峻,手裏捏著那枚戒指,把玩著,不出聲。
臉色卻異常的難看。
空氣一瞬靜了,也冷了。
李秦心裏緊張。
想來也是,夫人退回家裏的鑰匙和戒指,意味什麼,再清楚不過。
他家這位現在的心情能好才怪。
李秦知道,這枚戒指,對自家老板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戒指內側刻著“ZY”這個字母,是按照夫人無名指尺寸定做的,以前沒結婚的時候,就見他當尾戒戴著。
粉絲們也都知道。但他們隻以為ZY是周煜的名字縮寫,卻不知道真正的含義。
ZY,是——
鍾瑜。
氣氛凝固,有如一把利劍架在喉口,李秦站立不安。
周時放沉默片刻,問:“沒留下別的?”
想必他以為夫人會留下隻言片語,李秦隻好實話實,“沒有。”
近來這位喜怒無常,他也不敢多話。
等了片刻,聽周時放又問,“夫人在做什麼?”
李秦心翼翼答:“在Ze做主播,”完,他咽了口口水,補道,“公司前不久剛收購。”
周時放點了點頭,語氣聽不出喜怒,“什麼時候?”
李秦聽明白意思,道:“每晚上八點。”
原來,寧可去外麵搔首弄姿,也不願意見他。
她是真的這麼厭惡他,要跟他劃分的一清二楚?
他不再話,蹙緊的眉心像打不開的死結,指間不停摩挲著那枚戒指,力道大的要捏碎般。屋內暗流湧動,李秦想走,又怕他出什麼事,隻能一直呆站著。
忽地,周時放嘴角升起一抹譏誚,發狠般的,手猛地揚了出去。
李秦心尖一顫,隻見一個銀光從他指尖脫出,拉出一道弧線,清脆一聲——
他摔了戒指。
李秦心弦緊繃,大氣不敢出,半回不過神。
眼前這位這兩年愈發低調,靜到骨髓深處。有媒體暗裏評價笑麵虎。正是如此,才能在娛樂圈遊刃有餘。
他現在很少動怒,不意味著他不會,以前這人就張狂的很,脾氣也是真大。後來結了婚,收了性子,整個人內斂到骨子裏,發起狠來的樣子外界沒人見識過。
李秦也是許久沒見他這般,婚後隻見識過兩次,加上這一次,是第三次。
是真的嚇死人。
沉默片刻,周時放緩聲道:“出去吧。”
李秦不安看了眼,他的臉隱在光線後麵,朦朦朧朧,看不清表情,隻好走出去,輕聲帶上門。
在門即將關上之際,男人突然出聲:“等等。”
李秦頓步,聽到裏麵的人道——
“直播地址發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