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夏良笙沒有回金陵城。第二日皇帝派人來宣旨的時候所有人都找不到夏良笙,便派了一隊巡城兵出城尋找,最後在一處山崖下發現了夏良笙。
無念發現他的時候,他雙目呆滯,身體冰冷,仿佛已經死了一般。若不是南宮離探了他的脈搏,發現他還活著的話,恐怕都要把他架到火堆上去燒了。
沒人知道獨孤綠去了哪裏,夏良笙被救回來後就陷入了昏迷中。他在高熱中足足睡了三天三夜才醒過來,第一句話就是找獨孤綠。
“你和綾子遇到了什麼事情?”他在午時醒來。南宮離給他喂了藥後,桃衣連忙上前問道。
聞言,夏良笙雙目圓睜,有些驚慌失措的看著桃衣,繼而仿佛想起什麼一般,三尺男兒,竟然掉下了兩行清淚:“綾綾……綾綾……”
見狀,桃衣和南宮離的心都懸了起來。桃衣連忙將哭得快要掉下床的夏良笙扶好,輕聲道:“綾子怎麼了?你們究竟遇到了什麼?”
可惜夏良笙仿若充耳不聞,隻是一直哭著,嘴裏呢喃著獨孤綠的名字,哭得肝腸寸斷。
桃衣第一次見到男子哭泣,而且還是自己的好友。雖然她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看著夏良笙哭成那樣,她隻覺得一陣心疼,便起身讓南宮離過去好好安撫一番夏良笙。
許久,夏良笙仿佛哭累了一般,揉了揉紅腫的眼睛,道:“綾綾……死了……”
“什麼?!”桃衣聞言大驚,幾乎是想都不想,一個箭步衝到夏良笙身旁,抓著他的肩膀大聲質問:“有你在!什麼人能殺得了她!究竟發生了什麼!是不是你們遇到了麵具人!”
夏良笙任憑她晃著自己,整個人毫無生氣的樣子。既不製止,也不辯解。一旁的南宮離見桃衣快要把夏良笙搖散了,便將桃衣拉到一旁,讓她冷靜一些後,才坐在夏良笙麵前:“百裏姑娘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可是遇到了敵人?是洛陽王殘餘部隊還是麵具人?”
聞言,夏良笙閉上了眼睛,嘴角掛起一抹嘲諷的笑容,片刻後,才道:“她說寧願死都不要做我的妹妹,於是……跳崖了。”
話音才落,桃衣就仿佛被人當頭打了一棒一般,隻覺得耳內嗡嗡作響,甚至一瞬間眼前一黑,幾乎倒了下去。
而南宮離聽到這個消息,也十分震驚。甚至冷靜如他,也緩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口:“所以你在山腳下,是在找她的……屍身嗎?”
夏良笙點點頭,似乎稍稍平靜了一些:“不知是山下溪流湍急還是什麼,我找了一夜都沒有找到。”
“她跳崖!你不會攔著嗎!”桃衣此刻才仿佛如夢初醒一般,站在夏良笙的床前,開口就是一聲暴喝!繼而,她從腰間拔出羽扇,似乎就要濃鬱的殺氣瞬間彌漫了整個房間。她死死的瞪著床上虛弱的夏良笙,仿佛恨不得將他拆骨分肉,置之死地一般。
但是縱然她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周身的殺氣濃鬱到幾乎要讓人喘不過氣,最後她還是恨恨的收起高舉的羽扇,轉身摔門離開了。
南宮離見狀,本想去追回她,但是卻放心不下夏良笙。便走到門外喚來了無名,拜托他緊緊跟著桃衣,別讓她出什麼意外。
得知夏良笙醒來後,皇帝便在下午時分又派人來重新宣了一次聖旨。而此時,夏良笙經過幾個時辰的調養,已經能夠自如的活動手腳了。
“聖旨到!夏良笙、南宮離接旨!”宦官尖銳的聲音回蕩在稍顯冷清的客棧中。南宮離扶著夏良笙慢慢的在宦官麵前跪下,齊聲道:“草民接旨!”
“奉 天承運,皇帝詔 曰!獨孤後人夏良笙,護國有功,賜免死金牌一塊,免大漠鬼城,三年賦稅!封:定北王!認祖歸宗,複其本名獨孤良,王位世襲之!欽此!”宦官說完,將聖旨合起,從一旁的托盤上拿過那塊免死金牌,與聖旨一同交到了夏良笙手中。
“臣……獨孤良……謝陛下隆恩!”夏良笙顫抖著雙唇,似乎是下了用了很大的努力,才說出這句話。
宦官見他有些異樣,便關切道:“王爺可還好?不如您先回床上歇著吧?”說著,就想把他扶起來。
“謝公公,在下無事。”夏良笙,現在應該是獨孤良。他執拗的跪在地上,謝絕了宦官的好意。
見他不領情,宦官隻好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後,取出另一封聖旨,宣讀道:“奉 天承運,皇帝詔,曰:蜀有南宮世家,其大公子勇武善謀,此次急救國難,護衛有功,朕甚為感動。特封南宮世家為蜀王府,南宮大公子為蜀親王,號玉王!封地蜀都,南宮世家名下商家鋪子皆以皇家為名,入皇族譜,欽此!”
宦官讀完聖旨後,南宮離久久未曾領旨。他曾想過皇帝可能會封王,但是他從沒想過皇帝會封親王,還是有封地的親王!這個結果太令人意外,縱然這是天大的好事,但是南宮離卻知道,一旦接了這親王的聖旨,那麼從今以後,他就再也不是瀟灑自在的南宮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