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桃衣在一個偏僻的酒館找到了獨孤綠。向來酒量很好的她,腳邊堆著好幾個酒壇子,已經醉的東倒西歪了。
“綾子。”桃衣有些心疼的在她身旁坐定後,從她手中奪過了酒壇:“能不能別這樣了。”她道。
聞言,獨孤綠睜開迷蒙的雙眼看了看,見是桃衣後,笑了起來,後道:“他是我哥哥……哈哈哈……我哥哥……”說完,伸手就去桃衣手上奪酒壇。
桃衣自然是不給的,但是獨孤綠此刻醉的太厲害了,沒奪到酒壇子,反而跌到了地上。
“綾子,這世上很多事都是不可逆的,我們無法決定自己的出生,也無法決定與誰做親人,但是我們可以試著去做另外的決定,至少……長痛不如短痛……”桃衣見到獨孤綠摔到了地上,索性跪在她麵前,將她抱在懷裏這般說道。
“長痛不如短痛……長痛不如短痛……”桃衣懷中的獨孤綠喃喃自語著:“可是……短痛也好痛……”
桃衣抱著獨孤綠,不知道過了多久,發現她已經睡著了。便喚來無名,兩人將她合力抱上了馬車,朝他們住的那個客棧駛去。
而此時,焦頭爛額的南宮離和夏良笙接到皇帝的再三催促,在終於得到消息說桃衣找到獨孤綠後,才放心的入了宮。
皇宮內。
永帝看著座下兩個人,手指輕輕的點著放在自己麵前的那封信,最後還是選擇了用一本折子將它蓋上,才起身走向二人。
“此次護城,你們二人功不可沒。若是沒有你們的緩兵之計,恐怕花將軍就算最後救駕成功,朕也是損失慘重。”永帝說著,拍了拍南宮離的肩膀,道:“如你所願,從此南宮世家不再是天下第一商,大半商鋪歸入國庫,”說著,永帝笑了笑:“但是若是如此的話,天下人難免會抨擊朕卸磨殺驢,所以朕還是有其他的安排。”
“至於你,”永帝說著,看向夏良笙:“金建華已死,鬼城自然由你接手,你既與花將軍達成協議,那麼朕也就不再好幹涉什麼。朕封你為定北王,可廣開鬼城大門,招賢納士,將鬼城啊,在大漠發揚光大!”說完,永帝笑了起來。
而聽了永帝的話,夏良笙的心卻是沉了沉。封他做定北王,那麼鬼城就真正與朝廷掛上了關係。大漠常年駐紮著三十萬邊境大軍,所以永帝一點都不擔心他有能力謀反,雖然坐著一個定北王的位置,但是夏良笙明白,皇帝隻是借由這個封號告訴天下人,為皇家做事,好處多多。
“謝皇上封賞!”夏良笙雖然明白這裏頭的彎彎道道,但是還是下跪謝恩了。不管如何,他也收獲了一個王爺的位置。
見他謝恩,永帝滿意的點了點頭:“起來吧,我已經讓人去擬旨了,你們先回去等著吧。”說完,永帝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二人退下。
南宮離和夏良笙對視一眼,便都向皇帝告退了。
到了宮門口的時候,夏良笙看著高大的宮牆感歎了一句:“永帝是不是閑的,把我們喊到宮裏來就為了說兩句話誇一誇。”
聞言,南宮離笑了笑,翻身上馬後,道:“把我們叫來,當然還是要看看我們對他的態度了。如果剛平了洛陽王之亂,我們又生出什麼事端來,豈不是挺麻煩的。”說著,他示意夏良笙快些上馬:“這次洛陽王被被抓住,恐怕永帝要多麻煩一段時日了。遲言早晨送來消息,說他已經跟皇帝說好了不要公開他的身份,這會兒已經離開金陵了。”
“這麼著急,難道這皇城還真是龍潭虎穴不成?”夏良笙嘟噥了一番後,便就也上馬,與南宮離一道朝客棧奔去了。
獨孤綠早晨已經知道了他是獨孤良,這會兒就算桃衣來信說已經找到她了,他還是不太放心,畢竟夏良笙他從小與獨孤綠一起長大,十分了解獨孤綠的性子。若是她不吵不鬧反而還十分平靜的接受了自己是她兄長的消息,那麼定然表示她心中恐怕已經是一潭死水了。
再聯想一下她去邊關之前的事情,和華山論劍的事情,連夏良笙自己都覺得,不知道獨孤綠這次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客棧。
桃衣坐在床邊,拿著一塊帕子細細的替獨孤綠擦著臉。她回來後就讓無名將她昨夜寫好的信加緊送進了皇宮,信上言明了要皇帝放她回蘇州,並且她會把所有陣法都交給皇帝。而算算時間,無名也該回來了,卻不知道為何,一直沒有見到人。
桃衣一邊惦記著無名,一遍照顧著獨孤綠。吩咐客棧小二熬的醒酒湯還放在一旁晾著,此刻外麵卻又下起了大雪。
片刻後,桃衣聽到有腳步聲。起初以為是無名,便頭也不回道:“你去了這麼許久才回來,可是皇帝為難你了?”
身後的人似乎是愣了愣後才道:“不曾。”這聲音,卻是南宮離。
桃衣聽到他回答後,心中一驚,繼而壓下那一抹驚慌後,回身笑道:“那皇帝收回你們南宮世家的天下第一商了嗎?”
“嗯,”南宮離這才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道:“一半的商鋪並入國庫,他還說有別的封賞,但是沒告訴我。良笙兄封了定北王,想來我也能撈個王爺了。”
“你美的,”桃衣偏了偏頭笑道:“定北王好歹有個邊境大軍看著不讓他們謀反,可若是給你封個王,萬一你聯係了唐門與峨眉一統天下了怎麼辦!”
聞言,南宮離點了點頭道:“有道理,那你說說永帝會給我個什麼樣的封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