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兒?”夏良笙問道。
“我聽說我哥哥已經接手了鬼城,想來沒什麼事情,打算跟桃子一起去蘇州。”
“你就不想回去看看?”夏良笙又問。
“那個地方本來就是陌生的,有什麼好看看。”獨孤綠說著,就要走。可是夏良笙突然衝到她麵前攔住了她的去路,道:“你就不想見見你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人?”
聞言,獨孤綠皺了皺眉,總覺得夏良笙有點奇怪,便瞪著眼睛道:“關你什麼事!”說著,伸手推了他一把。
殊不知,今晨的時候,夏良笙在城牆上與敵軍廝殺之時中了一劍,正好在肩膀的位置。獨孤綠這一下,正好推到了他的傷口。於是夏良笙便退後了兩步,臉色白了白。
獨孤綠推完夏良笙正準備走的時候,覺得手心有些濕潤,便抬手一看,隻見手心一片紅潤,都是鮮血。
“夏流你受傷了?”獨孤綠說著,幾乎是瞬間就將夏良笙的衣服從肩膀上扒開了。本來他的衣服已經裹得很緊了,但是因為奮戰,導致衣著淩亂了許多。再加上方才屋內烤火太舒適,他甚至還自己將衣服鬆了鬆。所以獨孤綠這一下,是直接將他的衣服從肩頭扒到了手臂。
夏良笙大驚,連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後頸。
獨孤綠本來隻是想看看他的傷口,但是夏良笙這個動作令她不由自主就注意到了他的後頸:“手拿開!”獨孤綠的臉色有些黑。
“你先幫我把傷口處理了吧,哎呦疼死我了……”夏良笙說著,誇張的喊了起來。
“少來,你在這裏這麼久都沒疼,最多也就是個皮外傷。趕緊把手拿開!”獨孤綠眯了眯眼睛,語氣不善。
這時,無念走了過來,把獨孤綠拉開後衝夏良笙道:“你去後麵找人包紮吧,男女授受不親!”
解了圍的夏良笙連忙就要離開,但是獨孤綠卻冷不丁將無念推到一邊,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夏良笙身旁,點了他臂肘上的麻穴,就將他死死捂著的後頸暴露了出來。
靜。
整個大堂一片寂靜。獨孤綠張大著嘴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夏良笙,似乎沒有明白眼前是什麼情況一般。
“綾……綾綾……”夏良笙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隻喊了一句她的名字後,便就詞窮了。
“你……你是……獨孤良?”獨孤綠顯然還不明白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她直愣愣的看著夏良笙,似乎希望從他的口中得出什麼樣的答案。
無念見狀,連忙將獨孤綠拉到自己身旁,衝夏良笙道:“什麼獨孤良,你趕緊包紮傷口去!”
“放開我。”無念話音還未落,獨孤綠有些冰涼的聲音就先響了起來。
“綾兒……”無念輕聲道。
“我讓你放開我!”獨孤綠抬手一甩,就將無念的手甩到了一旁。緊接著,她走到夏良笙身後,將他的衣服又扯開,仔細的看著他後頸上的那個鬼臉印,久久不曾說話。
夏良笙轉身,將她抱在懷裏,輕聲道:“我不是,我不是獨孤良。我是夏良笙,我永遠都是你的夏良笙!”
見此情景,無念心中有些酸澀。正想說什麼,一旁始終默不作聲的南宮離向他使了個眼色,他便閉嘴了。
夏良笙懷中的獨孤綠一直沒有說話,也不知道他們二人這樣擁抱了多久,直到外麵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
“奉皇上口諭,宣南宮離、夏良笙、獨孤綠、桃衣,進宮覲見!”
南宮離是率先反應過來的。他示意夏良笙將已經情緒崩潰的獨孤綠帶到後院,便與無念一同打開了門。
永帝是來宣他們四人進宮的,但是他們四人中,夏良笙和獨孤綠此刻的狀態恐怕不適合麵聖。南宮離正想要如何往後推一推的時候,身後傳來獨孤綠的聲音。
“我去找桃子,一會兒你們準備好了我們再一起進宮。”
聞言,南宮離回頭看了一眼。隻見夏良笙站在原地,沒有表情,不知悲喜。而獨孤綠隻有一個背影,在這樣清寒的天氣裏,令人莫名覺得又多了幾分疏離。
“謝將軍,我們這就收拾準備進宮!”
送走了傳口諭的將軍後,南宮離便與夏良笙回各自的屋裏換了一身衣服。順便,南宮離去了夏良笙的房中替他上了藥。
“你打算怎麼麵對她?”上藥的時候,南宮離隨意的開口問道。
聞言,夏良笙有些苦澀的笑了起來:“本來就是打算能瞞一天是一天,可是誰知道卻這麼早就暴露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要麼我不公開我是獨孤良,要麼與她認祖歸宗。”夏良笙說著,歎了口氣:“但是鬼城所有人都認得我,就算我不公開我是獨孤良,用不了多久,也會傳出來的。”
聽他這麼說,南宮離手中的動作重了幾分,疼得夏良笙呲牙咧嘴的。
“你幹嘛!”
“不幹嘛,獨孤綠個性強硬,這幾日你最好好生看著她,我怕她一不小心就與你江湖不見了!”說完,南宮離拍了拍他的傷口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