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七雪之毒,就是用七種生長在酷熱之地的藥材煉化的。因中者須發皆白,所以被稱作七雪之毒。”葉千骨說著,拍了拍桃衣的肩膀,歎道:“當年為了在酷熱之地尋得這七種藥材,你父母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就光是生長在岩漿中的火毒花都險些要了他們的命。”
聽了葉千骨的話,桃衣更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雖然她知道她體內有雨恨,但是她從來不知道,夢中自己的母親所說的七雪之毒,原來真的存在。但是葉千骨又說,這雨恨是天生的,而夢中,娘親卻說,為了不讓自己卷入江湖紛爭而下了七雪之毒。
一時間,桃衣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隻好坐在原地,麵無表情。
見她如此,葉千骨知曉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太清楚,索性放下酒杯,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認真的娓娓道來:“當年你娘與你爹離開撚桃山莊之前,趙無恩曾經還與你娘交過手。你娘雖然被稱作毒仙,但是她論起用毒的話,是不如趙無恩的。畢竟趙無恩師承聖手姑姑,你娘隻是自己鑽研的。所以當時,雖然你娘的武功比趙無恩高,但是卻被趙無恩偷襲,中了寒毒。”說著,葉千骨歎了口氣:“那寒毒十分凶險,險些要了你娘的命。費了許多周折後才得以痊愈。但是直到你出生後,你娘才發現寒毒並沒有全部拔出,而是全被你吸收了,那寒毒經過胎生後,就變成了雨恨,所以你是天生的雨恨體。”
“你出生的時候,全身青黑,沒有正常嬰兒該有的粉嫩,甚至連體溫都比尋常孩子要低。你父親多次回到撚桃山莊要求趙無恩替你解毒,但是她從來都不承認那毒是她下的,甚至拒絕為你診治。你娘沒有辦法,隻能到了月神閣求助東方先生,我們這才知道這件事。”
“趙無恩畢竟師承聖手姑姑,所以雖然東方先生醫術精湛,也沒辦法解了你身上的寒毒,隻能暫時延續你的性命,讓你不至於過早夭亡。”
“直到你斷奶後,你娘從一本古籍中發現了七雪之毒,便帶著你和你爹三人,幾乎走遍了天下,足足尋了三年,才湊齊了七雪之毒要用的藥材,三年後我再見到你,已經與尋常孩子無意了。”
“你娘告訴過我,七雪之毒能壓製住你體內的雨恨,甚至七雪之毒的第七味毒就是雨恨,所以你健健康康的長大了。中了雨恨的人,不能習武,除非是至純至陽的內功。但是天生的雨恨之體卻是練武奇才。最後你還是習武了,不僅習武了,甚至還習得了武當至純至剛的內力。”
“什麼?”聽到這裏,桃衣驀地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問道。她從初入江湖到現在,修煉的一直都是錦衣衛裏帶出來的內功,沒記錯的話,叫玄元經。可是如今葉千骨卻告訴她,她學的是……武當的內功?
她的反應似乎是在葉千骨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表情變化,隻是輕輕的笑了笑後,歎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在錦衣衛拜的師父是諸葛英。”
“是……諸葛師父……”桃衣此刻已經有些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太夠用了。聽葉千骨的意思,似乎自己的啟蒙師父,甚至還是有問題的。
“諸葛英,就是北冥無天。”葉千骨苦笑了一下,輕聲說道。
聞言,桃衣驀地從石凳上站起來,怒道:“不可能!北冥無天至少是一個耄耋老人了,可是諸葛師父至多隻有五十歲!”
見她如此,葉千骨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整個錦衣衛人都在排斥我的時候是諸葛師父一直護著我,甚至還偷偷給我武功秘籍,讓我私底下學一些防身之法。若他是北冥無天的話,何苦這麼做?”桃衣的聲音有些激動,眼前的是她的千骨叔叔,但是葉千骨口中的北冥無天,可是一個陰狠卑鄙,甚至還可能是這一切恩怨的幕後黑手!
“他私底下給你秘籍,讓你偷偷的練,讓你記下書中內容後就把秘籍燒了。後來你被逐出師門,成為錦衣衛的棄徒,難道你以為僅僅是因為你久未回門的原因?”正在桃衣激動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
回頭一看,一個仙風道骨的男子正衝著她款款走來。他麵若冰霜,眉眼之間與葉千骨十分相像。桃衣心中想起,這個應該就是葉孤月了,她曾在洛陽見過他。
“桃衣,諸葛英就是北冥無天,真正的諸葛英早已在你出生前就死了。我在武當呆了那麼多年,最了解武當內功是如何的,初次見你的時候,你武功根基太弱,所以我看不出來你練的是什麼內功。現在你的功力大增,氣息流動之間分明就是武當的純陽之力。”葉孤月說著,深深的看了一眼葉千骨後,又道:“當初你進錦衣衛的時候,因為皇甫遙的關係,我們一點都沒有懷疑有什麼不對之處。”
“你們沒有懷疑?嗬嗬,當我不知道嗎,你們全都知道當初殺我爹娘的人就是一群錦衣衛!”桃衣此刻有些失控,特別是當她知道自己的師父甚至是仇人的時候,她的思緒就已經成了一團亂麻。原來,她不僅拜在了仇人門下,甚至還把仇人當作恩人看待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