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桃衣對自己的稱呼,夏良笙還是有些意外的。雖然他明白今日的桃衣已經不同往日而語,但是在他印象裏,桃衣還是那個初入江湖的小菜鳥,而不是眼前這個聰慧的姑娘。
“你怎麼知道獨孤良就是我?”夏良笙稍一愣神,還是問了出來。
聞言,桃衣笑了笑,在屋頂坐下後,道:“很簡單啊,無念在你出現以後就變得有些奇怪,他提到大漠的時候還看了你一眼,而李白起也是從大漠來的。”說著,桃衣看了一眼夏良笙:“而李白起到金陵找離哥哥之前,是從洛陽來的,洛陽兵變我們也有所耳聞了。剛才在搬那月屍體的時候,我聽到你跟無念嘀嘀咕咕的說話,好奇之下就仔細幾分,聽到了洛陽王啊,找晦氣這幾個字眼,唔……其實說到底我還是猜的,目前看來我是猜對了。”說著,她拍了拍夏良笙的肩膀:“別擔心,綾子還不知道她哥是你假冒的。”
聽完桃衣的分析,夏良笙腦中一片混亂。本想讓她保守秘密,可是聽到她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輕輕鬆了口氣。
“難道是真的?”還沒等他說話,桃衣又冒出了這樣一句,險些驚得他三魂離體。
“桃子,你想多了。”夏良笙努力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後,才這麼回答道。這件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桃衣的觀察力太可怕了。他隻是一些細微末節的端倪,竟然就被她聯想到了這些。
聞言,桃衣並沒有再追問,反而是笑了笑,道:“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情況,但是沒人查得到獨孤良的身份,但是種種跡象又表明,你跟花花師父達成了某種條件。”
“嗯,我此次回來就是要護駕來的。”
“不止這麼簡單吧。”
“當然。”夏良笙笑了笑,“花將軍助我整頓鬼城,若不是他,我沒辦法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金建華。而他的條件就是要我在金陵城變之時,助皇上一臂之力。”說著,他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了他的話,桃衣冷笑一聲,道:“你和離哥哥一樣,一點都不怕到時候落了個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下場!二十年前四大世家紛紛易主,難道就沒有這個皇帝一點事嗎?”
“當然怕,所以南宮兄答應助皇帝一臂之力的條件就是摘掉南宮世家天下第一商的稱號,而我的條件,就是去掉夏良笙這個身份。”
言畢,桃衣沉默了。
她不是不知道這兩個條件對這兩個男人來說有多有吸引力!
天下第一商,顧名思義就是全天下最富有的商賈。誰也不希望在天子麵前自稱天下第一,所以隻要南宮世家還是天下第一商,那麼就注定會被皇帝取締。屆時,不用說保住家族,連性命都堪憂。
而夏良笙,他既然決定冒充獨孤良,那麼他就必須在兩個身份中間選一個。因為不管是夏良笙還是獨孤良,都是備受矚目的身份。
但是令桃衣不解的是,夏良笙並非貪慕權勢之人,為何他一定要做獨孤良?
隻是這個疑問一冒出來,她就想到了現在的獨孤綠。心中揣測,也許是夏良笙不舍獨孤綠卷進這其中的暗鬥吧,所以想了這個辦法來保全她。但是這樣一來,夏良笙就是獨孤綠的兄長,他雖然保全了她,但是卻也徹底阻斷了二人的將來。
“你這樣做,值得嗎?”桃衣開口問道。
夏良笙挑眉,沒有明白她在問什麼。
“為什麼一定要做獨孤良,綾子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單純的百裏綾了,她可以打理好鬼城,也不會傷害。”桃衣輕歎。
聞言,夏良笙明白她想的是什麼了。心中鬆了口氣,暗道雖然桃衣聰明了許多,但是還是一個很好蒙騙的小姑娘,繼而笑了笑:“至少這樣,我能把更多的事情扛在我的肩上,隻要她願意,她依舊可以做一個快樂的百裏綾。”
桃衣默然。
她從來都隻知獨孤綠對夏良笙情根深種,卻從未想過夏良笙對獨孤綠是不是是如此。當初他為了唐門逼走獨孤綠的時候,想必內心比誰都煎熬吧。“夏流,雖然我現在立場明確,絕對不參與權勢之爭,但不管你和離哥哥如何選擇,我都不會反對。不過我和你們或許有幾點不一樣,”說著,桃衣站了起來:“幾年前我下山是有人刻意安排的,我下山後陸續認識了你們也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她說到這裏就停住了,夏良笙卻被桃衣的話驚了一驚。回想這幾年來桃衣所結識的人,不免也心生疑竇:“你、南宮兄、綾兒、我、蕭醉墨,這……分明都是當年的四大世家之後人!”
“是,所以我想知道,這個幕後之人費盡心機把我們湊在一起,究竟是為何。”說著,桃衣眼睛微微眯了眯:“如今蕭醉墨已經是敵人,剩下的我們,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情。本來我來找離哥哥是打算引那幕後之人出手,但是卻引出了一個意外的對手。”
“誰?”
“春秀宮新任宮主,一個戴著麵具的男人,暫時不知道身份。”桃衣說完,帶著一絲玩味的表情,看著夏良笙又道:“麵具人和蕭醉墨是一夥的,和百年前覆滅的劍宗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我已經讓人去查了,隻是有用的線索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