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
離開了黑煞地界後,獨孤綠便將無念從背上放了下來,細細檢查了一番後,便是鬆了口氣。
看來,這黑煞的人在他身上沒有找到雪齋劍法,便想將他救活,再從他口中問出這劍法下落吧。
獨孤綠坐在無念身邊,心中百感交集。就如同眾人都知曉她心儀夏良笙一般,眾人也都知曉,無念心中隻有獨孤綠。可惜這世間的緣分總是如此,桃衣與南宮離總是在錯過,而她與無念,總是在裝作各自不知。
“小和尚,若是你沒遇到我,現在還是少林寺裏一個隻懂得吃齋念佛的小和尚吧。”獨孤綠說著,伸手摸了摸無念光禿禿的頭頂。
夜風很涼,她特意躲在一處背風的地方。夜色清冷,洋洋灑灑的灑滿了人間,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樣清冷的月色下獨自傷懷。
“當和尚有什麼好,戒這戒那,麻煩得要命。”正在獨孤綠心中感慨萬千的時候,那月的聲音驀地響起。一抬頭,他正坐在頭頂的樹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好似在嘲笑他。
見她看向自己,他便伸手扯下了自己的麵巾,衝她道:“這會兒你是要跟我走呢,還是回去找你的小船?”
聞言,獨孤綠皺了皺眉。那月是南宮離的人,桃衣現在在南宮離處,與那月一同離開的話,應當是去南宮離處。
想到這裏,她便道:“我與你一道走。”說著,便將無念扶了起來。
可是也不知道是因為今日精神太緊張還是白日裏中過迷香,此刻她隻覺得渾身酸軟無力,哪怕是運上了內力,也無法再像方才那般,將無念整個抱起。
“我來吧。”那月見她如此,便是一笑。繼而從樹上躍下,穩穩的落在獨孤綠麵前。接著,與獨孤綠合力,將無念背到了背上。
也不知道無念是不是快醒了,在那月背起他的時候,他的眉頭皺了皺。獨孤綠將耳朵貼近他,隻聽到他正在低低的呢喃著一句話。
“綾兒快走……”
獨孤綠隻覺得鼻子一酸,忍不住就要落下淚來。
見她如此,那月一邊邁著步子穩穩的走著,一邊道:“一般重傷昏迷的人都會念叨重傷之前的人或者事,你就別在這兒感慨萬千了,注意盯著點附近,黑煞的人可沒那麼容易甩掉。”說著,還顛了顛背上的無念,似乎是怕他掉下來一般。
聞言,獨孤綠平複了一下情緒,四周觀察了一番後,道:“那月,你武功這麼高,為什麼認南宮離為主?”
聞言,那月腳下頓了頓,再開口,聲音便有些凝重:“你知道月那憂是誰嗎?”
“月那憂?”獨孤綠重複了一遍,隻覺得有些耳熟的樣子。細細回想了一番後,才到:“我聽說過,好像是曾經江湖第一大宗派的後人吧?我記得的,可是他不是已經消失很多年了嗎?”說著,獨孤綠有些驚訝問道:“那月,月那憂,你是月那憂?”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驚訝,那月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後道:“月那憂如今應當年近五十了,你看我像嗎?”說著,他笑了笑,又道:“況且,月那憂是女子,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啊?”獨孤綠有些吃驚。她聽說此人的時候年紀還小,曾經纏著師父給她講過月那憂的故事,可是師父總是寥寥數語帶過,所以她也從來沒想過,月那憂竟然是女子。
隻見那月輕輕歎了口氣,看了看月亮,道:“月那憂是我師父,她將我撿回去的時候,我已經七歲了,她死之後,我便獨自流浪在江湖中,直到幾年前,遇到了南宮離。”說著,他停了下來,笑了笑。
獨孤綠有些不明就裏,問道:“怎麼不繼續說了?”
“因為我們到了。”那月說著,朝前努了努嘴,唇邊的笑意便是越發深了起來。
獨孤綠抬頭一看,隻見渡口邊上黑壓壓的全是人,一時間,竟然有些害怕。
黑煞!
比黑衣人更殘暴,比黑衣人更不擇手段,比黑衣人更慘無人道!
“怕嗎?”那月側過頭問了獨孤綠這麼一句話,繼而,他緊了緊係在腰上的,綁著無念的繩子。
聞言,獨孤綠迅速的提起了真氣,衝他一笑,道:“上陣殺敵的時候,怎麼可能會怕!”話畢,便將劍背到了背上。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會認南宮離為主嗎?”那月輕笑著,看著漸漸逼近的黑煞,這般說道:“因為他救了我,也救了我師父。”說著,便拔出了自己的劍。
這句話讓獨孤綠有些不解,方才他才說過自己的師父在二十年前就死了,怎麼南宮離前幾年又救了他師父?
“我教你,現在,你將內力運轉至腳底穴位,然後拔足狂奔,不管是誰拿什麼東西攔你,你都隻管跑,然後,到船上去,將船開動,我輕功很好,自然會追上。”那月在獨孤綠耳邊這般說道,然後便又是一笑,衝著黑煞眾人朗聲道:“如此月黑風高,不知諸位有何要事?”話畢,他又將劍收入了劍鞘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