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一個我以為愛,卻不知算不算愛,而又永遠愛不到的人,就算是愛,也永遠不可能愛我的一個人……
月光依舊帶著濁紅的血色,投射著枯萎而頹敗的月光,在蕭索的身軀上遊走,像是穿越了千年的古老箴言,在某一刻的某一聲歎息中流轉,飛旋如雪……同一時間,南天闕煬殿。
“原來火神的絕技舉火燎天也不過如此。”崴的俊朗的濃眉此刻泛著火樣的紅色,仿佛就要如這遍地的殘垣一般燃燒起來了。
此時的闕煬殿方圓百裏殘垣斷壁、星火紛飛,儼然是一場激戰後的殘骸,而尊此刻傲立於曠野之上,渾身繚繞的火焰如翱翔的弛羽,以不可估計的速度在急速增長:“魔界的渣滓!憑你螻蟻之力,想毀滅我南天!簡直癡人說夢!”
火焰傾天覆月而起,如漫天飛揚著火燒雲,將寂寥的夜空點燃,一時間火光衝天、亮如白晝,群星頓然失色,四周的氣溫也急速升高。
崴皺起俊眉,翻身淩空亂舞,身後的火焰亦如一種妖豔的胡旋舞般一圈圈旋轉飛揚,兩焰相衝,火光燎原,空氣中彌散著陣陣焦朽的惡臭。
“天劫?赤炎焚太虛!”隨著尊的手用力一揮,深邃無垠的夜空中懸起一輪巨大的豔陽,仿似將九天太虛之極陽推至眼前,太陽墜地,要焚盡世間一切。
霎時間,四道強光直擊豔陽而去,紅、黃、紫、綠,纏繞成一種妖嬈的豔麗,幻化著萬千霓虹,猶如黑夜彩屏,硬生生將豔陽頂了回去,反向尊的身上推來。
“天翔奔雷破!”滿天驚雷龍吟虎嘯般落下,天地為之震顫,儒在一道奪目的紫光中閃現。
尊儒靈力彙聚一點,如電角破長空,bi得彩屏被迫也收於一點,那細錐難立的萬鈞一點承載不住六位神魔的集中之力,虛空仿佛一瞬間撕裂,震開足以撞碎星辰的強力,將那豔陽被推上萬丈高空,繼而雷鳴般爆破。
空氣中彌散著劫灰般覆天的塵沙,偶有殘留的火星混在空中飄浮,繼而湮滅,耳邊還回蕩著高溫在空氣中虛無的劈叭聲,一片風聲鶴唳。
此刻南天境況堪憂,四魔尊故意拉長戰線,由主戰場中天撤離,而從背後偷襲南天,火神不顧雷神勸阻,堅持回防收複南天,於是正中下懷,天界軍陣線過於拉長,補給不足,最終疲敝,才引致此刻二神戰四魔的局麵。
縱然傾力一搏,二神力抗四魔的勝算終究太低,情勢遠比想象的更為糟糕,再鬥下去,也隻能是兩敗俱傷的局麵,而南天依舊難以保住,甚至還會危及東天。
“儒,你快走。”尊的聲音很低,仿佛是來自冥界深處一聲沉重的歎息。“難道你想……不可以!就算戰死也不可以!”心明如鏡的儒怎麼猜不到尊的想法。
可是尊似乎置若罔聞,右手一個古怪的紋印閃著赤紅的光芒,像是某個上古文字,但卻看不清確切的形狀。
“不!”儒驚呼出聲,一貫從容灑脫的他從未有現在這般驚惶,而四魔尊似乎也看出了端倪:“火之遠古禁咒!不好!”
火焰從地表的深處衝天而起,瞬間化作焦焱煉獄,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幾束光線極速迸離,整個南天陷入一片火海,仿佛要焚盡一切,讓所有的生靈重入輪回……
西天寰霄宮。
“這……這是……”南邊衝天的赤紅,將整片天幕染成火焰的顏色,哲手中的翡翠杯驚惶中落地:“南天的火光,難道……”他心中已經隱約猜到了些什麼。
“終究還是如此……我……我真的不該抽身事外嗎?可是……可是他……”哲喃喃自語,心緒紊亂,仿佛一夜之間三千煩惱頓現,頭疼欲裂。
在這場爭持中,他始終不加幹預,隻因為東還淪陷在魔界,事實上魔界之所以聯合雪神引誘風神,也就是想以風神牽製雨神,讓他獨立其外,便少了一個勁敵,有利於染指天界。
而此刻南天已滅,天界僅剩東天一隻力量,瀕臨瓦解,此刻西天又如何能獨善其身,可是東他卻又……左右為難之下,縱使聰敏如哲,也不知如何是好。
難道天界注定是即將毀滅的,而我們是終將背負這一切,還是得以徹底的解脫……夜,詭雲密布,暗星散亂,壓沉著蒼穹,似乎在預告著什麼事情的發生。
魔界的地窖中依舊隻有那一絲跳動的微光,恍惚交錯之中,昏沉欲睡。
東聽到地窖囚室的門輕微響動了一下,應該是有人進來了,但他無心去在意,如今的他還能去在意什麼?也還有什麼值得他在意?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要是主上們知道了,那可不得了。”是一個沙啞而幹癟的聲音,聽起來猶如砂紙在耳畔擦磨,很不舒服。
“你我不說,主上怎麼知道,恐怕還以為是那雪神做的呢,隻要不把他弄死,誰去管他。”另一個尖細的帶著毛刺的聲音,如針尖般刺耳。
東借著微弱的光線瞥了一眼,是兩個小卒子在嘰嘰喳喳地吵鬧,似乎是衝著自己來的,但這也不重要,這一刻東的心裏早沒了這些知覺。
腳步聲一點點靠近,近在咫尺,東卻懶得去再看一眼,這些上不了台麵的小角色的確不值得看上一眼。
腹部受到一拳猛然的鈍擊,毫無精巧,但蠻力甚大,東腹部的肌肉收縮了一下,卻沒有出聲。
“唷,擺架子?你還以為你是什麼風神啊,你現在隻是灘爛泥!”那尖銳的聲音在耳邊穿行,像刀子在細韌的鋼線上掛動,嘈雜煩擾,難聽之極:“你當初殺我們那麼多弟兄,不是很神氣嗎?現在看看誰神氣!”東一眼冷冷掃去,淩威的霸氣立即如龍吟一般竄起,那倆小卒不由得縮了幾縮。
“我們還是走吧。”那沙啞的聲音在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