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3)

“來得越多越好,看那汪東城如何招架,到時候我們再乘火打劫,哼……”尊說得眉飛色舞:“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們何時行動?”

儒看著尊滿是興奮激動的樣子,不由得苦笑著,卻又帶著一點高深莫測的神情:“這個機會當然不能放過,不過…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

西天寰霄宮。

“這震動是……地牛翻身?難道……”哲看著猶在晃蕩的雨簾,心中已漸漸猜出了大概,卻忽然眼角一瞥,揮手就是一隻雨箭向那搖晃的雨簾外射去。

簾外細雨中幻化出一個人形,兩指將雨箭夾住,揉成碎雨。

“雖然我不請自來,也不用利箭相向吧。”雨中人影出現在屋裏,身材不高甚至顯得瘦弱,卻掩不住一身的靈氣,眉目細致溫純,笑容恬淡,本該俊帥有致的臉卻似個天真的孩童一般帶著稚氣,讓這帥氣中透著幾分可愛。

“黃靖倫?”哲緊皺的眉頭似乎有了些許舒緩,但依然沒有一貫的微笑,仿佛自那一天開始,哲的笑容就再也沒有了:“怎麼是你?我以為又是他呢?”

“他?誰?謝和弦?”靖意味深長地笑著:“又是他?難道他經常來嗎?”那天真可親的笑容還帶著一點憨直,完全讓人想不到眼前有著孩子般澄澈雙眼和天真笑容的他,會是魔界五相魔尊之一的水魔尊。

哲看了他一眼,心中忽然有些悵然,笑容,現在對他來說仿佛已經是另一個世界的東西了。

他強行擠出了一點笑容,盡力帶著那一貫的口吻:“你們魔界的人就這麼喜歡來我西天?前幾天風魔尊才大駕光臨,如今新近登位的水魔尊又出現,所為何事啊?”忽然覺得笑真是一件很累的事,為何以前不覺得?

“弦果然來過,難得我也有猜中的時候。”靖挑著他濃鬱的眉毛,顯得很得意,就像一個孩子贏得了遊戲而欣喜。

“等一下!”哲似乎想起了什麼:“剛才的地牛翻身,是你們魔界造成的吧?難道魔界……”

他早該猜到了,卻壞在最近有些魂不守舍,剛才明明已窺出端倪,偏偏被靖的出現一打斷,不由得又想起了東,一時間心神都亂了,不然以他的非凡智慧早就一眼看穿了,還會等到現在才忽然想起。“你猜對了,魔界已經開始行動了!”靖平靜的口吻、同一的音調,沒有任何語調的起伏,好像在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這應該是魔界重要的戰略秘密,而他卻一口承認了。

“魔界開始行動了?那目標應該是……中天!那東他……”哲立即抓住了問題的要點,口吻也忽然嚴肅了起來:“你們不是不記得我們之間的交易了吧!要是他出事的話,我不會就此罷休的……”

“冷靜點。”靖不慌不忙地打斷他:“目標是中天,而不是風神,他們要的隻是中天的統治權,這可不在交易範圍內,況且……你們不是已經決裂了嗎?”靖很認真地問道。

這話猶如一個鋒利的鑿子在哲的頭上狠砸了一下,靈魂晃晃悠悠,找不到歸宿,剩下這軀體仿佛隻是個空殼。

是啊,我們決裂了……已經決裂了……

失落與沮喪使他像一隻飄在水麵的紙船,不知為什麼而飄,也不知飄到何時、飄向哪裏。

“我不得不提醒你,我們可能不會對他怎麼樣……但其他人就難說了。”靖看著哲,似乎也被他的憂傷所感染了,不由得有些心軟。

“其他人?是……尊和辰!”哲的腦中豁然清晰:“若此刻東南兩天乘勢發起戰爭,他的處境將是……腹背受敵、分身乏術……這後果不堪設想……”

為什麼會這樣?哲一向都先人一步料事如神的頭腦,居然沒有想到這一層,難道他真的把靈魂弄丟了,陷入無盡的混沌:“沒錯,以東天雷神的智慧定然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不行!我要去幫他!”

“幫?你以什麼身份什麼資格去幫他?朋友?戰友?盟友?還是……戀人?”靖還是那平如死水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但對於哲來說,卻是滔天巨浪,就要把他淹沒了,被浪濤打得屍骨無存。

的確,我哪裏資格幫他……我又算是什麼……

哲退了幾步,靠在牆上,靖的話像帶著電流一般在哲的身體裏來回穿梭擊打,反複衝擊著他以為麻木了,卻依舊撕裂揉碎的心。

……不!我不要去想了,這不關我的事,我告訴過自己,要重新為自己而活……

隔了許久,哲終於抬起頭,又勾起那一貫清淡而戲謔的淺笑,看似已經揮散了對東的惦念:“奇怪,既然魔界要行動了,應該有很多事情要準備的,水魔尊怎麼還有空到處亂晃?”

靖淺白地笑了一下,單純而複雜,像是有些靦腆和羞澀,卻又像帶著隱隱的不屑和傲然:“我對入侵天界從來就沒有興趣,我之所以答應參與這次的行動,隻是為了要一個人的命而已。”說到這裏,那天真的眼中一時間殺氣滿溢、銳利深邃,猶如萬裏晴空忽然下雪,驟變之快,令人生寒。

“雪神?”哲閃著靈動的眼,仿佛三界六道之事皆已被他看破。

靖似乎頗為欣賞哲過人的智慧,淺笑著點了點頭。天界誰人不知,前任水魔尊,也就是靖的父親,於當年三途河一戰,死在了雪神一招玄凜冰煞之下,當年雪神一戰成名,三界六道均為其神威所攝,魔界千餘年來再沒有異動,也全因雪神之威猶在,而如今……

魔界此次將矛頭直指中天的統治權與綸的性命,兩件都是東至為重要的東西,任何一樣的失去都足以令他發狂,而這其中哪個更為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