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 4 人生若隻如初見 4. 受傷(2 / 3)

“怎麼樣了?”她緊握著麗莎的手,身體卻在輕微地顫抖著,眼裏透著急切地神情。

麗莎看著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夏秋一隻手痙攣地抓著麗莎,一隻手緊緊抓著牆,眼睛頓時變為驚恐,驚恐的像失去靈魂一樣。臉上帶著肝腸寸斷的痛苦和恐懼,好像已經不能承受這一切,身體微微顫抖著,“難道……”

“沒有,不是的,不是的,是我看到你,一下子太激動。”麗莎用力地反握著她的手,

醫生從手術室走了出來,麗莎拉著夏秋上前問道,“宋醫師,怎麼樣了?”

“孩子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隻是皮肉傷,出血過多,沒傷到筋骨,咱們是同事,我看一個星期就可以出院,直接到家裏去休養就好。”宋醫師邊摘下口罩,邊說道。

“哦,好,謝謝!”麗莎由哭轉笑,扭頭看夏秋時,卻發現她仍然是癡癡呆呆的樣子,便擔心地哭著搖晃著夏秋說道:

“沒事了,小小鵬已經沒事了。聽見大夫說了沒有?已經沒事了,夏秋,你別嚇我。”

“沒事了嗎?”夏秋喃喃地重複道,忽然雙腿發軟,似乎要癱倒下去。麗莎急忙扶住她,將她扶到了椅子上。

“我現在能不能去看看他?”夏秋看著醫生,懇求的眼神仰望著醫生。

“再等等,一會兒護士會把他送到普通病房。”正說著,急診室的門已經打開,護士們推著病床出來了。

“小小鵬?”夏秋掙紮著起來,撲到病床旁邊,可是小小鵬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怎麼沒有反應,為什麼他不說話?”她著急地問著醫生。

“孩子嚇壞了,還在昏迷中,麻藥勁兒也沒有過。你先讓一下,我們要先把病人送到監護室。”醫生回答道。

“放心,有我在,我會處理好的。”麗莎在旁邊拉開她說道。

“不,放開我,我要去陪著他。”夏秋推開麗莎,腳部略帶踉蹌地跟著病床一起走了進去,在監護室門口,她被擋在了門外。

她就站在那裏,隔著玻璃,看著裏麵,一動不動。

周鵬看著這個有些神情激動無措的年輕母親,和在廣場不同,她的頭巾沒有了,以前挽好的發髻,現在也散亂開來,麵色失血而蒼白,似風雨中飄落的桃花,雙唇緊抿著成一條陰線,雙眼關切地一眨不眨地看著病床上的孩子。

看著她那由於緊張、關切而有些僵硬、泫然欲泣的麵龐,他的心沒來由地抽緊了。

“你們回去吧,孩子已經脫離危險了。”麗莎走過來,對周鵬說道。

周鵬有些擔心地看著默默站在監護室旁的年輕母親,又看看麗莎,說道,“住院費用,已經交好了,明天我再來看看孩子。”

從旁邊的病房叫上了喬治,兩個人一起離開了醫院。

回去的路上,周鵬眉頭微蹙,喬治看著他的樣子,未敢開腔,許久,周鵬說道,“把廣場開業儀式和定婚儀式延後一周。”

一周後,那個小孩會出院,她才會有時間來擺放彩燈和花束吧。他暗忖。

“女方怕會不高興吧?”喬治擔心地問道。

“那他們就取消定婚儀式好了。”周鵬不以為意地說道,反正這場定婚儀式,並不是他想要的,隻不過,不想一直聽到家人的無奈的歎息聲,不想看到家人那難過的麵容,他才答應和蘭總的女兒定婚,到目前為止,他認為自己和誰結婚都一樣。

“好的。”喬治答應著,自從周鵬動完手術後,或許是因為他的病尚未完全康複的原因,他一直與別人很疏遠,與異性也從未有愛戀的感覺產生,與家人的情感也不甚熱烙。

周鵬回到賓館,對白天的事情仍然心存疑惑,麗莎的解釋,並不讓他信服。兩個不同的人說他和那個孩子的相像,越想越覺得匪夷所思,思緒越來越煩亂,最終絞成一團麻,翻來覆去,一夜都未睡好。

麗莎也是一夜輾轉反複,想著周鵬看夏秋似陌生人的眼神,讓她覺得異常奇怪,原本在醫院時還在擔心兩個人的重逢而內心忐忑不安,心裏還在想著該如何應付出現的局麵。她內心既希望夏秋幸福,又對即將會揭露的真相而害怕,便硬著頭皮接受命運的安排,但是卻這麼平靜地過去了。

“到底是怎麼了,好象不太對。”她透過窗戶,看著濃濃的夜空,手指煩悶地拉拽著窗簾。“老天,夏秋和小小鵬過的太苦了,她們母子不該受這樣的苦。我快要撐不住了,良心那把刀快把我殺死了。”

小小鵬住院後的第二天早晨,周鵬上午因為有會議,派喬治先行到醫院看望一下孩子,囑咐如果有什麼情況及時告知給他。當喬治趕到醫院,看到那個頭伏在病床上的人轉過頭時,他一下子驚呆了。

愣了半天,喬治問道,“是你?怎麼會?”

“你怎麼會來這裏?”夏秋也很驚訝,慢慢站了起來,雖然知道他和周鵬到了這個城市,可是沒想到,會在醫院見麵。

“唔,是因為昨天,因為我們的原因,才害的水牛受驚,讓孩子受傷的。孩子怎麼樣了?”喬治將水果籃放到了病床旁邊的小桌子上,看著病床上的孩子。

“剛才大夫來查過房,說是靜養幾天,就會好了。”

“哦,”他放心地出了口長氣,“總裁不放心,讓我今天過來看看。”

“總裁?你是說周鵬?”

“是的。”

“他,還好嗎?”

“你想知道他的情況嗎?”喬治忽然語氣有些不滿和忿忿不平。

“他不是要定婚了嗎?”夏秋艱難的從喉嚨裏吐出這幾個字。

“他定不定婚,應該都和夏小姐無關了吧?你不是都已經成家了嗎?還有這麼大的孩子了。”

“是與我無關了。”夏秋用力咬唇,喉間噙著難以言喻的酸楚,“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什麼事?”

“不要告訴我的家裏人。”

“這點你可以放心。”喬治堅定地說道,他絕對不會讓周鵬有機會想起夏秋,自己眼看著他之前受到那麼多的傷害,卻無能為力,一點兒都不能幫上忙。

“我也有件事,要拜托你。”他看著躺在床上的孩子,“我們出去談吧。”

兩個人在醫院的花壇邊,喬治說道,“你知道嗎?你帶給總裁的傷害有多大?他到現在,還沒有徹底恢複健康。”

“他生病了?什麼病?”夏秋微皺著眉頭,急切地問道。

“三年前,在你離開他的時候,他得了‘選擇性遺忘症’。”喬治憂鬱的陳訴道,不禁回憶起了三年前,周鵬頑固地拒絕做手術,隻想一死了之,在強行被全身麻醉的情況下,醫生給他做完了手術。他做手術前失控的歇斯底裏,讓每個人都忍不住掉淚。剛動完手術蘇醒時候的樣子,像個嬰兒一樣無助,那個時候,周鵬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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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我這是在哪兒?”周鵬手裏緊緊攥著那隻《蝶戀花》,問向身邊圍著他的家人,神情那麼淒惶無助,當父親握住他的手時,他問道,

“你是誰?你叫什麼名字?我……我……我是誰?”他痛苦得用雙手敲擊著自己的頭顱,在病床上輾轉反側。

全家人都很駭然,他的母親和姐姐開始哭泣,主治醫生將他們暫時請出了病房,然後返回來安撫他,”靜一靜,別害怕,沒事了,你就是你,你會想起自己的名字,一切都會恢複原樣。”

喬治隔著玻璃窗向裏看,隱約聽到他們的對話。

“你是誰?”周鵬質問道,然後指著窗外的喬治,”他又是誰?”

然後周鵬又瑟縮起來,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用恐懼的聲音說道,”我害怕,我想不起自己的名字。”聲音驚慌失措。

“我知道,會恢複的。”醫生安撫著他。

他慢慢地把頭伸了出來,”你是個醫生?”

“對。”

“那我是誰?”

“我們會找到答案的,我保證。”

周麗重新進來,試圖拿掉他手裏的《蝶戀花》,可卻被他咆哮著拒絕,那是他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東西,是唯一握得住的從前。

醫生製止了周麗,把《蝶戀花》係到了周鵬的手腕。周鵬這才安靜了下來。

喬治在外麵心如刀割,自己眼中那個一直在商場上殺伐決斷、每天都有用不完的勁的老板,現在卻變成了害怕一切身外事務的人,這都是那個夏秋害的。

醫生宣布,周鵬患了‘選擇性遺忘症’,經過了將近一年的治療,周鵬才慢慢的恢複到現在這個樣子,不過,他對夏秋的記憶,仍然沒有恢複,隻要他出現的地方,任何人,都不能提夏秋的事情,盧家寶也是遵守了這個約定,才能和周麗如願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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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沒想到,平靜的時間這麼短暫,隻有三年的時間,這兩個人,又見麵了。

真是孽緣哪!喬治有些喟然,也有些忿忿不平。“你知道你傷得他有多深了吧?他有多愛你,你知不知道?那個手鏈,從你還回來那時起,他就一直握在手裏,即便是做手術,也沒有人可以把它從他手裏拿下。”

沉默了一會兒,喬治說道,“也許你有你的苦衷,不過,周家整個家族,包括我,都不希望總裁再度受到傷害。你當初帶給總裁、乃至整個周氏家族的傷害,都太大了。”

夏秋聽到喬治的話,才從愣怔中驚醒。老天真是無常,原來自己的不辭而別,帶給他的傷害,竟是這麼大嗎?難道自己當初的離開,是錯的嗎?站在今天的結果來看,是錯的,可是當時,自己確實是為顧全他,才選擇離開的。

她的麵色變得蒼白,緊咬著嘴唇。看來周家,恨她不淺,斷不會再接受她,即便周鵬恢複意識,他們還能恢複到以前的關係嗎?如果是作為陌生人,這次的相遇,也隻是一次擦肩而過,而且,他也就要定婚了,不是說名藝術家之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