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莎在許光亮地授意下,一直在醫院守著夏秋。
在夏秋住院的頭一天,她冒充夏秋的親屬,詳細詢問醫生夏秋的身體情況。隻是單純的從樓梯上摔下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吧,麗莎心裏暗暗想著。
“你們需要做好心理準備,初步判斷,由於患者腰椎部位的神經受到擠壓,導致了她下肢癱瘓!但是這隻是可能。等她醒來時,我們再給她做磁震攝影,以便確定病情。”醫生表情嚴肅,對著麗莎宣布道。
“你說什麼?”麗莎如遭霹靂,一下子抓住醫生的手臂。
“確實這樣,今後她可能隻能生活在輪椅中了。”醫生重複著說道,”病人這個時候是最脆弱的時候,一般的病人都經受不住,會有自殺的現象發生,你們要高度當心。”
“可是她還這麼年輕!就沒有辦法讓她恢複了嗎?”麗莎乞求著問道。
“也有極少量恢複的病例,不過,這種機會太少。像她這樣的病情,需要每天做大量的複健,需要病人長期充分的配合和堅定的信念。你們要多鼓勵她!”醫生回答道。
麗莎頹然的放開醫生,沮喪地坐到椅子上,將眼睛慢慢地調轉向窗外,那眼睛中有著深深地埋怨和憂鬱,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就這麼要在輪椅中度過下半生嗎?甚至還沒有好好地享受過生活!她這是在幫許家造的什麼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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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夏秋在醫院裏醒了過來。
“我這是在哪裏?”夏秋看向旁邊的麗莎。
“在醫院,你受傷了,我看到之後把你送到醫院的。
“等我一下,我去找醫生。”
醫生隨著麗莎來到了病房。
麗莎把手放到了門把手上,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覺得自己的情緒平穩了,才輕輕地轉動門把手,向病房裏走去。
“你是誰?”夏秋問向朝她走進來的麗莎。
夏秋看著周圍,慢慢地想起了發生的事情。
“快幫我報警,我被人綁架了!”她用兩隻胳膊撐著將上半身抬起來,急切地對著麗莎說道。
麗莎急忙按住她的雙肩,”你現在還不能大幅度運動,還知道是誰綁架的你嗎?”她不確定夏秋知道了多少,按照許小梅的描述,應該是晚上,夏秋不可能看得清。
“不知道,隻是當時覺得聲音有些耳熟,但是現在又記不起來了。”夏秋耳邊回響著那一男一女對話的聲音,用手敲著自己的頭。
“需要我通知你的家人嗎?等你的家人來了,你們在商量一下,然後再報警也不遲啊。”
“請你幫我通知我家裏。”夏秋含著淚說道,提到家人,她一下子哽咽了。
夏秋想伸手抓住桌上的紙筆,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忽然覺得不對勁,猛地坐起來,下肢竟完全用不上勁。
心中一凜,用手摸著自己的雙腿,狠命地掐著,卻一點不知道疼痛。
“我的腿?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啊?!”她驚慌失措地說著,急切的慌亂的眼神,然後抬頭看著麗莎後麵的醫生。
“告訴我實話!”夏秋從喉嚨裏擠出這幾個字。
麗莎求助似的看著醫生,醫生無奈地走上前,和夏秋解釋著她的病情。麗莎在旁邊緊張地看著夏秋,在擔心夏秋歇斯底裏的爆發。
醫生在給夏秋做完檢查後,就離開了。
病房裏,夏秋靜靜地坐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的雙腿,一動不動。
“是什麼意思?是我的腿,今後不能走路了?”夏秋靜靜地用著不及不緩的語氣說著,在麗莎看來,這更讓她毛骨悚然,讓她擔心夏秋,反倒不如夏秋歇斯底裏大哭大鬧一場更痛快。
“不是的,醫生說,隻要參加複健,就有希望。”
“有希望,就是說,我的腿,現在確實是沒有知覺了?!”
“夏秋,你要有信心!”麗莎蹲到病床邊,握緊了夏秋的手,那眼睛裏有著抱歉,有著心痛和不安。
她的麵色慘白,眼神隻是呆呆地看著自己的雙腿。
“你出去一下,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過了很久,夏秋對陪在自己身邊的麗莎說道。
夏秋的思想,一片混亂,不知道如何哭,什麼也不能做,隻能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沒有任何感覺,一切都像是在恍恍惚惚的夢中,是不真實的,她用手用勁地掐自己的腿部,沒有任何知覺,才提醒她這殘忍的事實。
難道自己的後半生,全部都要這樣過嗎?世事如白雲蒼狗,變幻無常,本來幸福已經唾手可得,近在眼前,現在卻全部煙消雲散了嗎?
震驚而恐怖的現實,將她徹底擊敗,或許死亡比殘廢更幸運一些,她現在寧願死。
這樣想著,麵色不由得由白轉青,覺得自己已經崩潰了,將自己手臂範圍內的所有東西都瘋狂地砸向地麵。
麗莎站在門口,那”乓乓”的東西砸向地麵的聲音,讓她哆嗦不已。
直到屋子裏安靜下來好一會兒,麗莎才又走了進去,見夏秋緊閉雙眼,麵色慘白地躺在床上,慘切地哀哀而哭。那一枕的黑發,散落在白色的枕頭上,映襯著麵龐更加的蒼白,眼角的淚珠,猶如白玉盤中的露珠,晶瑩而剔透,撲落到枕頭上,點點斑斑,看了讓人錐心的痛。
她急忙撲到床前,握住了夏秋的胳膊,輕喚著夏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