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茶趕到禦書房的時候,恰好是趕上暮無鋒正與鎮遠大將軍商議邊疆爭分事宜,任何人都不予以相見。紅茶急得團團轉,下跪相求都是沒有換來侍衛向暮無鋒稟告的機會。
“聖上口諭,天大的事情,都要等到與鎮遠大將軍談完國事之後再說。”守衛並非是不近人情,實在是暮無鋒有令在先。沒有人會愚蠢到,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逆鱗而為之。
紅茶哪裏聽得進去,她滿心想著,要是再這樣拖延下去,說不定她家小姐就真的會被太後定了罪,“侍衛大哥,求求你了,跟聖上通報一聲吧,皇後娘娘若是出了什麼差錯,聖上追究起來,誰都擔負不起啊。”
守衛麵上一鬆,在心裏麵衡量著聖上口諭和皇後娘娘姓名之憂這兩者的重要性,猶猶豫豫的開口,“聖上說了,天大的事情,都要事後通報。”
“天大的事情,這可是比天還要大的事情。”紅茶情非得已,猛然提高自己的嗓音。
這時候,禦書房房門被打開,出來的人是在暮無鋒身邊一直伺候著的小栗子。
“大膽,聖上在議事,何人如此喧鬧?”小栗子尖銳的聲音明顯的在壓製。
紅茶急忙上前抓住小栗子的衣袖不放,“公公,求公公稟告聖上,皇後娘娘有難。”
小栗子被紅茶的猛地上前,撲得猝不及防,剛要發火聽到幾個關鍵詞之後,怒火便是戛然而止了。他垂下頭來,看清楚跪在自己眼前的人正是棲羽的貼身婢女紅茶,連忙將其扶起,“怎麼回事,慢慢說。”
紅茶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皇後娘娘可是聖上的心頭肉,小栗子也知此事重大,安撫紅茶,“你先回去照應著,我這就去稟告聖上。”
鸞鳳殿,紅茶前腳剛走,禦林軍再次於戴雅的率領之下到來。
“太後懿旨,南宮鳳兒身為皇後,不理後宮,於鸞鳳殿內大興巫術,詛皇家、咒天下,現帶於熙寧宮受審。”戴雅慷慨激昂地念完懿旨,鸞鳳殿鳳椅之上安坐的棲羽,並不慌亂。
“南宮鳳兒,太後懿旨,你倒是坐得住啊,”譏諷和嫌惡的口氣四溢,“你就不怕,我再參你一本?”
棲羽輕笑,“無妨,都是欲治我於死地,罪狀多一條少一條,都是無妨的。”
棲羽說得悲涼,竟是讓戴雅頗有幾分的感觸。她從小就身處皇宮,見慣了她父皇的那些妃子爭風吃醋的手段,戴雅也承認,自己的手段確實是卑劣了一些。
可是,她早就已經在愛情裏,著了魔,哪裏還顧得上人情冷暖。
戴雅屏退禦林軍,鸞鳳殿內隻剩下了她和棲羽兩個人。
“說起來你也救過我一命,今日隻要你肯認罪退出者皇宮,我,可以保你不死。”
棲羽抬眼看著這個被妒恨衝昏頭腦的女子,花容月貌,卻是蛇蠍心腸,“我倒是想聽聽,如此大罪,你何以保全我的性命呢?”
“這個你自不必擔憂。”戴雅言笑晏晏。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了戴雅對自己恨之入骨,棲羽是真的要被她的笑容給感動了,“你就這麼有信心,沒有了我,他就一定會愛你?”
戴雅身體一僵,再開口的時候尾音略顫,“自然。”
“那,以往我不在的那麼多時日,為何他都沒有愛上你?”棲羽一語點破,既然有人如何處心積慮的想置她於死地,她就沒有必要再慈悲於懷了。
戴雅大怒,“來人,將罪犯南宮鳳兒押往熙寧宮。”
禦林軍聽言,闖進鸞鳳殿。
“不必,”棲羽長袖翩飛,起身的時候金色的光彩於她的周身四處蔓延,“本宮認識路。”
一幹禦林軍,包括戴雅都被棲羽的氣勢給震懾住了。
在棲羽經過戴雅的身邊的時候,笑語輕聲,“戴雅,你也不過如此。”
你也不過如此,隻消一句話,就讓你幹戈大動。
你也不過如此,仗著這身份,橫行霸道。
你也不過如此,愛自己勝過於,愛他。
正是盛春好時節,桃花開遍,微風拂麵。那女子,雖無傾國傾城之容顏,走在路上的驚鴻一瞥,卻足以讓人失了幾分魂魄。
“太後娘娘金安,千歲千歲千千歲。”棲羽大行跪拜禮,她稱呼高座之上的那個化著精致妝容的婦人為太後,因為她再清楚不過了,她之所以有今日的“滔天罪行”,是經過太後應允了的。
畢竟,一個衰落之後又恢複名望的慕容家小姐,遠遠沒有白虎國五公主的身份,來得更加實際。
“母後。”戴雅氣喘籲籲地跑到太後的跟前,挽住太後的臂膀嬌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