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你也會想起我?”沙啞的嗓音在女孩的耳畔回響著。
“你是……誰？”女孩看著麵前的男孩，很是好奇地問道。她看不清他的臉，總覺得他的臉上蒙了一層朦朧的霧。
男孩後退了兩步，揮了揮手，轉身朝著一片白色的花海裏跑去。
她趕緊追了上去，沿途的曼陀羅華紛紛讓開一條徑。
就在這時，周圍的空間突然陷入了凝滯，像玻璃一樣破碎開來。
“岸芷!快起來，老師點你回答問題呢。”程蘭澤有些焦急地推了推同桌的胳膊。
陽光灑滿了窗格，女孩長長的眼睫輕微動了動。她睜開了眼睛，愣了半拍，喃喃地道:“又是這個奇怪的夢啊。”
她皺著眉頭苦苦思索著，這時手臂又被人輕輕推了推，打斷了思緒。
“岸芷!老師點你問答問題了。”程蘭澤又重複了一遍。
“江岸芷同學，請你簡要概括一下專製主義中央集權製度的形成過程。”
帶著老花鏡的白頭發老頭嚴肅地著。教室裏同學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那個站起身的女孩身上。
那女孩很美，走到哪裏，哪裏就能成為風景。但是卻冷得有些過分了，就差在臉上寫著“生人勿進”這四個字。
“秦廢分封，設郡縣。漢郡國並行，削藩，平七國之亂，頒布推恩令，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隋唐三省六部，分相權……”
她的聲音也是很動聽的，像積雪融化的溪流在山澗流淌。空靈悅耳，卻又帶著一絲冷意。用白居易的話來形容就是“如聽仙樂耳暫明。”
江岸芷自始至終都表現得很淡漠，甚至覺得有些無聊。這個老頭講課其實挺乏味的。
“以後不要老是睡覺，你不可能每次考試都考第一名的。”老師點了點頭，示意她坐下。
江岸芷慢悠悠地坐下，然後從桌子裏拿出一本《堂吉訶德》看了起來。
“岸芷，快要期中考試了，你真的一點也不慌嗎？”程蘭澤心問道。
“我有考過第二名嗎？”江岸芷不鹹不淡地答道。
程蘭澤頓時被嗆到了，無奈地了一句:“行吧。”然後又默默看著她的側臉發了一會兒呆。
白皙的皮膚在陽光的映襯下熠熠生輝。顏若玉脂，膚若霜雪，眉似新月。秋水瀲灩的眸子澄澈如湖泊，烏黑的長發似瀑布一般傾落，幾縷發絲順著兩鬢垂下來，似嫋娜的楊柳。
“你再看，我就吃掉你!”江岸芷一本正經地道。
“黃潯和王琦也在看你，還有章魚哥。你怎麼不吃他們。”程蘭澤笑嘻嘻地把臉轉了過去。
“因為你肉多，比較肥美。”江岸芷嘴角微微揚起，勾勒出一抹攝人心魄的弧度。
“去死!我才不胖呢!”程蘭澤聲嘟囔著，摸了摸自己略微有些圓潤的腹，對比了一下兩人的大腿，然後耷拉著腦袋，陷入了自閉。
……
上午的時間過得好像很快又很慢，明明嗖得一下就到了最後一節課，可是這最後的十分鍾好像格外漫長。
那鈴聲遲遲不來，也許是遲到了，也許是被人做了手腳。
對很多高中生來，半個月一次的假期還是很值得期待的，盡管周六依然要早起，周末還有晚自習。
出校門的時候就能看到歸心似箭的住校生提著行李在路邊等著公交，得文藝點叫望穿秋水。
不用想也知道，那行李箱裏堆著的差不多都是亂糟糟的換洗衣服和床單。平時都是各種光鮮亮麗的仙女和鮮肉，但是沒準可以在他們箱子裏發現硬得可以立起來的襪子。
一旦公交到站了，這些受過素質教育的學生們很快就會失去素質，在司機的嗬斥中對著窄的車門蜂擁而上。
“從後門上，後入!後入!”
男生們聽到了這帶有歧義的話就會詭異地笑笑，心照不宣。
司機漲紅了臉，唾沫橫飛。可任憑他怎麼呼喊，為了蹭空調擠公交的大爺大媽都會置若罔聞。回應他的隻有那嘀的一聲，然後傳來一個磁性的女聲“老年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