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源……你別聽她的，千萬別聽她的……”陳婉妍嗓子裏像是藏了冰一樣，聲音不停的顫抖。
她是真的怕了，方才柳曼用刀抵在她脖子上時她還沒有這麼覺得。
現在，她是真的害怕了。
顧源凝視著她，把手中寒光閃閃的手術刀舉到了麵前。
“不要啊！”陳婉妍聲嘶力竭的喊出了一聲，下一秒就看到顧源拿著刀割過了自己的臉頰。
鋒利的刀刃刺進了他的肌膚裏，血一下子就湧了出來，顧源的臉上多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陳婉妍看到後心提到了嗓子眼，眼淚奪眶而出，她用力的往前傾靠，繩子磨皮了她的皮膚，留下幾道傷痕。
“夠了……顧源！你快走啊！”她啞著聲音，帶著哭腔叫喊，可是一旁的柳曼牙關緊咬，“還不夠！繼續啊！”
一刀接著一刀，顧源手上沾滿了鮮血，他的臉上起初還能看到皮肉外翻的傷口，後來血越來越多，掩蓋了他的整個麵孔，甚至已經看不清他的五官。
顧淵的臉上血肉模糊，唯獨那雙眼睛清澈透亮，他忍著鑽心的疼痛望著陳婉妍。
周圍仿佛陷入了冗長的安靜，陳婉妍凝視著顧源，那一刀刀似乎是割在她的心髒上麵一樣，讓她疼的喘不過氣來。
她說過不愛他了，但是隻要看到他難受的時候，她總是會第一時間站出來。
她想過不在意他了，可是當他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時，腦海裏全部都是他的笑容、他的吐息、他的麵孔。
一滴一滴的血從顧源的身上淌淌流下，陳婉妍緊閉住雙眼，卻被柳曼把眼皮撐開，她無能為力，隻能像個牽線木偶一樣的搖著腦袋，嘴裏重複的喃著：“夠了顧源……求你停下來……”
陳婉妍視線轉向柳曼，滿目乞求，“柳曼，我錯了好不好……讓他停下來，你的仇人不是我嗎？你把氣撒在我身上啊！讓他趕緊去醫院吧……求求你了……”
柳曼無動於衷，濃濃的血腥味傳蕩到她的鼻間，不僅沒有讓她有收手的想法，反而讓她興致更濃了，就像是在看一出絕世好戲一般。
她嫉妒顧源對陳婉妍所做的一切，為什麼顧源偏偏不能對她這樣，她覺得這份愛是陳婉妍奪走的。
所以當顧源手上盡是粘稠的血液，手中的手術刀滑落到地上時，柳曼聲音尖銳的朝他吼道：“把刀子給我！”
顧源唯恐她傷害陳婉妍，隻能踉踉蹌蹌的走過去把刀遞到了柳曼的手中，柳曼把那把滿是血的刀伸到了陳婉妍麵前，“你不是也愛他嗎？你像他那樣，毀了你自己，我就送他去醫院，讓他不至於失血過多而死！”
陳婉妍手上的繩子被解開了，她接過手術刀，抬頭看了顧源一眼。
顧源心急如焚，朝前奔走兩步，柳曼立即把針頭抵到陳婉妍的脖子上，逼停了他的腳步。
顧源望著陳婉妍，聲音顫顫巍巍，“婉妍……你別管我，我這麼做是我罪有應得，我願意為此懲罰自己，你可千萬別犯傻啊……陳婉妍，看著我……勇敢點……”
陳婉妍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她緩緩把刀貼到自己臉上，“可是……我愛上你的那一天，我就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傻的女人了啊。”
“顧源……當初我對你說的是氣話，其實我為了你坐的三年牢，我從來沒有為此後悔過，如果……有一天你罪責難逃，我還會為你去贖罪……”
手指輕輕下壓，一道粘稠的血跡順著她的臉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