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澈希茫然醒來,脖勁處還有些酸麻,邊輕輕按摩邊回想著昨天發生的事,叫他哥哥的少年說他是皇上,然後讓他的侍衛把自己打暈,那麼現在應該是在那個少年的地盤上了。
小鹿般的眸子警惕的環顧自己所處的屋子,甚是寬敞,家具散發著淡淡檀香,很是好聞。
暫且沒有發現危險目標,他安下點心,起身穿鞋。
門開了,一個白色的身影步聲沉穩的走進來,“宇,你醒了。”清澈空靈不帶一點雜質的聲音很適合唱歌,金希澈腦子裏突然出現了這個想法,依舊低著頭坐在榻上,腳上穿著一隻鞋,另一隻腳剛伸進鞋裏。
一隻骨骼分明的手出現拿起地下的那隻鞋,蹲下很自然的給他穿上,仿佛這種事已經做慣了般,金澈希看著蹲下人微垂的下巴,冷冽的眉,竟有小獸尖爪撕撓之感,“好了。”手的主人燦然一笑,抬起頭來。
“怎麼會是你?”金希澈錯愕。
“你以為會是誰?是小皇帝納蘭若嗎?”那人正是好些日子前有過一麵之緣的第一莊莊主慕容野,臉上依舊帶有笑意,眼裏卻生出嘲諷之意。
“我怎麼會在這裏?”金希澈不解,隻一夜就從一個較為陌生的地方換到一個更為陌生的地方,可以說是才出狼窩,又入虎口嗎?
“我想要你在這裏你便在這裏了。”慕容野眼珠都不舍的眨一下的看著他,那目光讓他微微臉紅,被一個男人如此盯著還真是不自在。
“咕嚕”肚子不期盼的叫了起來,好丟人,金希澈臉紅更深,慕容野忍不住笑出聲,眼前這個如以前愛臉紅的少年煞是可愛,他們之間並沒有隔絕十年的距離,他還是那個在宮中半夜偷偷跑到他被窩的小小少年。
那時的他點燃了最明的光,他消失後慕容野才明白他竟在他心中占據如此大的一塊位置,這塊位置唯有塞上他才覺得滿滿的,他是他的珍寶,失而複得的珍寶,明知這樣做會帶來什麼後果,一次次聽見納蘭若找到他時,腳步心就再也抑製不住,他隻能是他的,即使明知是個局,賭上整個天下,也不再放手。
“走,我們吃飯去。”自然的拉起金希澈的手,沒有半點矯揉造作。金希澈臉又是一紅,但看見慕容野神色無疑,強壓住掙脫的衝動,任他牽著。
走出門外,空氣中滿滿飄散著鬆針味,竟是一片鬆林,綠的濃鬱,讓他眼前為之一亮,為什麼是鬆樹?他喃喃自語,像是自問,又像是再問慕容野。
傻瓜,因為你喜歡啊。慕容野眉眼滿是笑意,記憶回到十年前,“野哥哥,你身上真好聞,是鬆樹的味道,”少年無心的一句話,讓他歡喜了好半天,從此他的居所隻植鬆。
夢媚城驛館
“我願以萬擔糧換取貴國五千精兵。”納蘭若認真嚴肅的對端坐他對麵的青年說道,那個青年身著淺藍色衣袍,頭插玳瑁發簪,生的也是俊美無雙但多了一分書卷氣。幹淨修長的五指攏起,仔細考慮著金澈希的話,他就是玄之國的國君上官睿。
納蘭若千裏迢迢從京都趕來的目地不僅僅是為了重新簽訂新的合約,更為重要的目地是借兵,沒錯借兵。
說實話,這個皇位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是輪不到他來坐的,天朝真正的皇族是慕容家,慕容野才是真正的繼承人,但哥哥的失蹤,他自願放棄皇位,納蘭一脈是慕容家的近親,雖是皇室,慕容家卻世代單傳,如同受到詛咒一般,納蘭若成為自他後最為合適的繼承人。
慕容野把皇位給他,如棄之敝履,他留下個是個爛攤子,但納蘭若還是死扛下來了,這時慕容野在江湖上建了個明宇山莊,廣納高人,被公認為天下第一莊,竟有淩駕於他之勢。
納蘭若極不痛快,慕容野也有察覺,收斂了一些。可是納蘭若越發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當你討厭一個人時,他再正常的一個動作也會被視為別有用心。
他討厭慕容野,在他發現哥哥喜歡慕容野的時候就討厭,在這時更加討厭。慕容野怎會不知道他的想法,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但在哥哥出現後隨之出現。
納蘭若知道金澈希是被慕容野的人所劫走,他是故意的,要不他怎麼能找到一個合理出兵的借口呢,他知曉哥哥在慕容野心中的地位,他一定會比他更沉不住氣。
現在萬事具備,隻欠東風,隻待上官睿將兵借給他,他便可直去慕容野的老巢,接回哥哥,過著平和快樂的日子。
他幾乎要陷入勾勒出的未來美好藍圖了。
“成交。”
彼岸穀
從未調零過的彼岸花在細雨中搖晃,雨滴滴落在花瓣上就會消失,下雨隻不過是表麵的現象,沒有一個雨滴會落到地麵上。
彼岸城所有人的用水都來自那條叫忘川的河,也就是吳悅初來彼岸宮時醒來後最初看到的地方,也是彼岸穀唯一的一條河,這條河也是一個謎,從未有人知道河水從哪流來,又會流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