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話 罪孽深重(1 / 3)

十九樓的公寓,十九點的刻鍾,九分的歎息十分的念想,不知道在想誰,於是閉上了眼睛,就像是爛醉如泥一樣癱在床上睡了過去。

那個剛剛過了十八歲生日,喝了兩瓶啤酒後醉生夢死的平頭青年就是我。

我為什麼要喝酒,明明還沒開始喝多久。現在的我對於酒精有一種特殊的愛戀,我真希望隨時掛著一瓶輸液,灌著酒精,讓我不在清醒。

不再思考、不再顧慮、不再沉溺;亦或者思維膨脹、百般憂愁、深深落水,這些都是我在喝酒時所希望的和所發生的。

在夢境裏,我從來不會思考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這類讓我處處動搖的問題,更不會考慮自己是否因為罪孽深重而別人無情的鞭撻。

就這樣,我睡過了自己的十八歲生日,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看著禁閉的窗簾,如果窗簾是打開著的,那麼我肯定會頓時失去任何起床的欲望。我對那片看不見邊緣的城市感到迷茫,不知不覺一種孤獨的感覺會籠罩我的全身,讓我難以呼吸,所以我很滿意我弟臨行去補課的時候沒有為我拉開窗簾。

今該幹什麼,今會失去什麼,今會見到那些人,這些問題我都會思考,如果有一我練就了這些能力,那我肯定會淪為行屍走肉這一類群吧。

我出門問到了燒焦的味道,這讓我想起了最近才犯下的一場罪孽,至於是什麼罪惡,我發現了一個同我一樣暢遊在深淵卻不願意上岸也不願意承認更不願意接受的女孩。我犯下的唯一罪惡就是讓他結識並和我談了一場迅捷的戀愛。

我將她的禮物付之一炬,而沒辦法親眼所見就是我最大的遺憾。我本以為她能夠接受我,理解我,不用愛我,哪怕是可憐我這個罪孽深重的怪物我都將無比知足,可是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嗎?

就在這一刻我意識到,一個落入深淵即將崩潰的人是無比的脆弱、容易被欺騙的,這類人無形之間就會與死亡掛鉤,可怕死的人就在死亡邊瘋狂試探;不怕死的,人還在,久而久之就會放棄了希望,放棄救贖。

我選擇像一個獨行俠一樣走在街上,卻想在目的地與一個似曾相識的人共度時光,看見每個人麵孔都是那麼熟悉,我便覺得有些心虛,生怕自己的生平事跡會被他人所知。這也許就是我為什麼會一直躲在網吧裏的原因吧。

我放著熟悉的音樂,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居然是一個盲目的樂派,還是一個老好人。現在想想當初的自己什麼都不會考慮,隻想著如何能夠讓周圍的人開心,能夠保護周圍的人,但是久而久之,我卻發現這些人不需要弱者的眷顧,世界確實就像是所有人都所的那樣弱肉強食,所以我放棄了,選擇了變成更強的生物。

僅僅如此,我還是一個人,走在街上,看著有些人失魂落魄的樣子,我就已經猜到這個人肯定經曆了卻沒有經曆過,看見那些目中無光的人我就知道這些人經曆過也經曆了,但那又怎樣,這些人是不會需要我的幫助的。

“既然我的善良對你一文不值,那你便在我的眼裏一文不值。”我懷著這種罪孽深重的思想逍遙地苟活於亂世之中,亦生亦死。

一想到這句話,我曾經為了安慰一個怕死的人,為了把她從深淵中拉出來,我勸過她輕生,但結果也就那樣,她知道我這麼的目的,也為此之後沒有在跟我多過多餘的心裏話。這也算是一項罪名吧。

其實對我來,最為困苦的並非意識到自己的對錯,我早已不屑於分辨對錯也不屑於追究之後的結果,相反,每當我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已經沒了改變的和扭轉的餘地了。

也許,最痛苦的不是活在世上看清了自身悲劇的內核,而是想要做出改變的時候早已沒了行動的能力,同時隻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沉淪於已經和可能發生的結果。

我是個鋼鐵直男,所以早上洗個臉隻要把洗發露往自己的平頭上塗滿,然後用水龍頭衝洗一下就可以了。就在刷牙的時候我看著那熟悉的發型想起了以前的往事:那是我第一次打算鼓起勇氣表白。

我還銘記著和她在一起的日子,那段時光我不知為何感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寧靜與祥和,那時的我早早放棄了做英雄的想法,卻因為她,我想做她一個人的英雄。

但是事與願違,有追求者比我先得到了她。

想到這裏我的腦袋抽痛了一下,我十分抵觸接下來的畫麵,但是它就像是電影一樣浮現在我的麵前,把我自己的醜態展現的淋漓盡致。

“我到底做了什麼?”因為一時的憤怒、怨恨,我毀掉了我所珍愛之人的愛情。

我也是從那個時候才發現,我並不值得擁有正常人該有的東西,這不是因為我是個異類什麼的,而是因為自己負債累累,贖罪都來不及還做別的事呢。

終於,我擺脫了回憶的痛苦,穿上了自己厚重鎧甲準備上街,具體做什麼,看自己的手機也隻能決定上網。是的,這麼久了,我終於知道手機拿在手裏也就隻是看看視頻、聽聽音樂的用處最大了,即便我睡死在家裏,睡個半都不會有人來關心我的死活亦或者在乎我在幹什麼,所以我也就知道獨行的意義了。

“怎麼樣?什麼也做不了的人,你的卑微讓你顯得多麼強大和無助。”

“閉嘴。”

“今還是糜爛的一不是嗎,就像是遇到我之前,你也是這個狀態吧。”

其實在她離世之後,我就已經分不出來在我身邊話的到底是我自己還是霍夢了,但即便是這樣我還是沒有辦法讓a閉嘴。

要不是他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讓我看時間,我早就忘了現在已經玩到下午九點多了,這讓我馬上下機離開了充滿煙味的網吧,那裏的環境還讓我覺得有點迷亂雙眼。

就在回家的路上,我看著外麵的風景,突然開始泛起了微微雨滴,我還記得那年晚間,是我第一次離愛情那麼近,卻沒有把握。我和她走在放學後的街道上,令人陶醉的黑夜,昏暗的路燈,還有那可愛的身影。其實一切都那麼的完美,我不經意間看見了她的樣子問:“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如果有一我們分開了會怎樣?”

第一次,這是有生以來我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話,那是哭腔裏帶有的真誠,這麼明顯的信號我居然沒有把握住,可能這就是我的罪孽吧,要是那時的我能夠主動一點點哪怕是一點點投出我的愛意,那麼今的我會是什麼樣子呢?

如果她沒有遇見我,還會出那種話嗎?也許吧,我隻能作為一個過客,匆匆地走過,望著她走向墮落,這一切都是我的罪過,怪我沒有握緊。

我並不是盲目樹立過錯的人,但隻有一個人的時候我會沉溺在過往,那一條條令自己醒目的過失裏;但到了討論辯解的時候,我卻不知為何自己會將一切過錯全部表露出來,無論是他人的還是我自己的,將對方辯駁的啞口無言,最後自己蒼皇的逃脫這片淒涼的戰場,享受自己獨有的世界。

分得清對錯也是一種罪過,因為對與錯並不是世界出現的常量,它隻不過是對利益得失的統稱,分得清對錯的人是自私的,過於在乎得失的每一分每一寸。而我這個自私的混蛋生活在世界上也就隻是罪孽深重的產物。

我還銘記著那晚上,我和她一直在聊,用我極度黑暗而扭曲的強硬世界觀打算攻破她脆弱的心靈底線。

那一刻我才知道,內心脆弱而愚蠢的人是強大的,我沒有能力去改變一個沉溺於深淵的人,就連我自己也是,我也隻是曾經希望擺脫深淵,看見希望的可憐兒,而現在的我接受了深淵,並引領那些在深淵口徘徊的人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