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殿前禦狀(3 / 3)

可憐的苦主安寧伯此刻盯著一張如喪考妣的臉,心中大罵。

建安皇帝等到所有的禦史全都說完後把景玉和安寧伯叫了出來,“衛國公,安寧伯,你們二人可有何話說?”

景玉抖了抖身上的朝服,衝著建安皇帝行禮後道:“啟稟聖上,微臣覺得還是讓安寧伯先說的好,最後微臣再解釋為什麼好好的要帶人打砸他家。”

當下就有禦史站出來了,“還能是什麼原因,不過就是崔家三郎和桑大娘子定親,看不上你景家的女兒。”

景玉眯著眼睛看向說話那人,半響後道:“行,我記住你了,別等我發現你家大門朝什麼地方開的。”

這意思顯然是威脅要砸這禦史家的大門了。

這般在朝堂上明目張膽的威脅,這禦史氣得渾身發抖,又站出來用最激烈的言辭批了景玉一通,甚至還要求建安皇帝把景玉下大獄。

景玉都懶得理他,他又看向一邊弓腰低頭站著的安寧伯問道:“你說不說,你不說就別怪我等會兒開口了就不給你機會。”

建安皇帝一早就得了景玉砸安寧伯府的一些內部消息,之前一直不動聲色就是想看看朝堂上到底會怎麼樣,見此刻差不多了,他便開口道:“安寧伯,你可有話先說。”

安寧伯撲通跪在了大殿冰涼的地板上,頭抵著地麵,“微……微臣不知道衛國公因何故帶人砸了微臣的家。”

一麵是天下文人,一麵是河清景氏,他誰都得罪不起。

景玉斜乜著安寧伯,見他半響沒說話,又朝著建安皇帝拱手後道:“聖上,微臣帶人砸了安寧伯府自然是他們有錯在先,這其一就是前日瑤華公主舉辦的賞花宴上,安寧伯府裏的二娘子三番五次辱罵我景家以及景家長輩,當時在場的很多人都是聽見了的。”

“不說其他的,十八年前,南黎族犯我大成的那一戰,想必朝堂上不少人應該還記得。我二哥景韞臨時領命迎敵,硬是用不足5萬的殘兵擋住了南黎族三十萬大軍,打的他們至今都不敢犯我大成一尺一寸,而包括我二哥在內的那五萬將士卻都將命付在了倒雁山,先帝曾親自封了那五萬人為忠勇之士,怎麼到了桑家二娘子的嘴裏就成了下賤胚子了呢,我倒還想問問這樣的想法是桑家二娘子的,還是安寧伯府原本就是這樣想的。”

轉過身,景玉衝著滿朝的文武拱手,又道:“前日裏,在場的有不少大臣家有子女參加,想必也都聽說了的。”

朝堂一瞬間安靜,之前知道內情卻故意裝不知道的,又或者本來不知道現在知道了的,都像是啞巴了一樣。

安寧伯的頭更往下低了低,要不是地板太硬,現在估計都埋了個坑鑽進去了。

原本鬥雞一樣的禦史的氣勢也弱了下去,已經沒有之前的鬥誌昂揚了。

先帝爺親封的忠勇之士,誰敢罵,誰能罵?

更何況景韞後來還被追封為忠勇侯。這種死後追封其實一點意義都沒有,平時就算了,但是此刻不一樣啊。

他們此刻要是敢說一個不字,那就等著當場血濺三尺吧。

別說是景玉了,就是皇上也不能饒了他們。

更何況倒雁山那場血戰,還是有不少人記得的,多少心裏麵還存了點良心的也不會說什麼了。

“胡說八道,那桑二娘子明明罵的就是你那府裏的大娘子。”不知道是誰忽然插嘴喊了一句。

原本就氣弱了一節的禦史以及一些低著頭看不清楚表情的朝臣頓時臉色一變。

景玉卻翹了翹嘴角,很好,很會找時機。

這樣想著,他臉上的氣憤卻很足。

“聖上!”景寧大步往前,拱手後大聲喊道:“天下皆知忠勇侯死後隻留下了一女,為了紀念當年與南黎族一戰,被先帝親封為南黎郡主,桑二娘子罵南黎郡主是下賤之人,是看不起忠勇侯,還是看不上親封了南黎郡主的先帝爺!”

滿堂肅靜。

外麵的天光不知何時亮了,太陽還沒有出來。

灰白色的天空就像此刻很多朝臣的心一樣,涼透了。

這景玉,也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