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麗目光堅定,雖然眼裏還是淚光閃閃但已經是十分堅定了:“姐,這些事情就不用你給我操心。我同學的一個姐姐在深圳的一家製衣廠打工,我已經聯係到了她,讓她幫我找工作。”
日子一天天過去。
建麗走了。
建真在悲傷和痛苦中漸漸平靜下來。她不用再去想周末的時候給建麗做什麼吃的,不用再想建麗的成績是不是好,也看不到建麗的身影了。建麗在建真這兒一共待了三年,三年的時間很長也很短,三年的時間發生的事情也很多,多到改變了她們姐妹的命運,建真不是那個一心一意以家為中心的女人了,而是被迫在家的庇蔭之下做了別人的情人。建麗也不是單純的含苞未放的少女,而是受傷凋零,帶著一身傷痛去了遙遠的地方。
建真沒有去過南方,不知道南方是什麼樣。有時候對建麗的牽掛也更甚,是一種茫茫無知的空虛。盡管兩個人總是打電話聯係,可一個電話又能夠解決什麼問題?
建麗走了就連明業也受了影響,經常會提起建麗,悵然若失的說,建麗走後都沒有人和他開玩笑拌嘴,都寂寞了。但他自有消遣的地方,麻將打的更勤,隻是建真不以為然,或者說無法改變他也就漸漸麻木。當然,她也有她消磨時間的去處——上網。
認真說起來建真上網不是單純的消遣,而是另有目的。她的另外一本書也完結,交給李主編得到了一筆稿費,很微薄的一點收入,但總算是一筆收入。何況這個收入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得到的。與此同時,網上的李主編成了建真唯一的精神安慰,難過或者有事的時候都是他陪她聊天,讓她開心。建真不知道李主編是什麼樣的人,但她從心底對他生出一種別樣的情感,有愛慕,有信任,有依賴,總之……他成了自己的心靈支柱。
有時候他們聊天到很晚,建真躺在床上的時候去想,李主編到底長得什麼樣?她是隻知道他比她大,別的都不知道的。
轉眼秋天又到了,建真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又是一個多事之秋。
那天她正在上班,突然接到媽媽的電話說爸爸暈倒了,建真嚇的幾乎癱倒,慌慌張張打電話給明業,兩個人一起租車趕回家裏把爸爸拉到了醫院,也幸好當地的醫生搶救及時,建真又趕著把爸爸拉到了縣醫院,爸爸在醫院住了二十多天才出院,出院以後建真沒有讓爸爸回家而是就住在她家裏,她精心地給爸爸調養,直到爸爸完全康複她才讓爸爸回家。
但也因為爸爸的病建真又添了一樁心事,爸爸媽媽年紀大了,身邊需要人照顧了。建麗走的那樣遠,是無法指望的上的,唯有她了,而她不能回家裏去照顧他們,想來想去,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們跟著她進城。
有一天晚上建麗再次打來電話的時候,建真終於和建麗商量爸爸媽媽的事情了:“上次爸爸有病我沒有和你說,你離得太遠了,不想讓你擔心。建麗,爸爸媽媽年紀越來越大,我們又都不在身邊,萬一他們有個什麼可怎麼辦?我想是不是把爸爸媽媽接到我這兒,萬一有個什麼事有我在總歸方便一些,你說呢?”
建麗的眼睛裏突然湧上了淚水,南方的天氣很熱,是潮濕的悶熱,可建真的話讓建麗覺得寒冷,不由自主地她一把抓住了身邊的男孩,聲音發抖:“姐,你……爸爸有病你怎麼不和我說?”
“和你說不是白白讓你擔心的嘛,你又離得這樣遠,要是近我當然會告訴你了。”建真解釋說。
建麗無法說出什麼,她知道離得太遠什麼都不管用,她就算有心也無力。爸爸媽媽將來……都要靠姐姐負擔?她不想這樣,她想等她有能力的時候她負擔,她不能把所有的麻煩都讓姐姐一個人負擔:“姐,我是離得遠了,可是我要是知道的話,我也就回去了,總不能什麼事情都要你一個人操勞,你的負擔也太大了。”
建真無奈地笑:“說什麼傻話?你回來,來來回回的跑路你打工的那點錢還不夠你路費呢。家裏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就好好的幹你自己的活兒,照顧好你自己就行了。我和你說爸爸媽媽的事情……我想他們的年齡確實是需要有人在身邊照顧的年齡了。”
“可是,姐,我不能就這樣把爸爸媽媽都拋給你讓你一個人負擔的,等我……將來如果爸爸媽媽願意和我在一起的話,我照顧爸爸媽媽。現在如果爸爸媽媽確實需要的話,你和他們商量。我是離得遠了,現在什麼都幫不上。”建麗的話語裏滿是愧意。
建真聽了建麗的話倒是十分高興:“那好啊,你將來過的好了,爸爸媽媽跟你一起享福也行啊。隻是現在你連你自己都顧不過來,說你照顧爸爸媽媽的話先放一放了。你出去的時間還不長,好好把你的工作做好,把你學習的技術掌握好,總有一天你會有一個幸福的家,到那個時候你在照顧爸爸媽媽。”
建麗慢慢地離開了身邊的男孩,走了一段距離之後確信男孩聽不到她的電話了才說:“姐,我有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