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添麻煩,不都是借口?
“就當是我自作多情了。”葉印心的聲音低啞,語調奇怪,在這個時候她的眼圈都沒有紅那麼一下,哪怕她的心裏在滴血,外表卻反而鎮定到了極點,好像無論沈寒深說了多麼讓她難以承受的話,依然對她什麼影響都沒有一樣。
“難道不是嗎?”沈寒深聽到葉印心這樣說,整個人就像個狂躁的獅子,“你知不知道,那一拳,如果打到你的身上會怎麼樣嗎?你是覺得自己活得太久太舒服了是不是?!”
這個時候,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葉印心都聽不進去了,她臉上掛著一絲自嘲的笑容,反複回想著自己當時那副可笑的樣子,自作多情的嘴臉,還真的是難看到了極點啊。
從沈寒深這裏,得不到一句感激的話是肯定的,隻是她沒有想到,還要被他這樣的斥責。
她又何嚐不恨自己活著,她恨不得自己也在那場車禍裏死去!
“不會再有下次了。我這又是何必呢,何必為一個不懂珍惜不知感恩的人付出?”
葉印心緊咬牙根,嘴巴裏嚐到了一絲血腥的味道,嘴唇被她不小心咬破了,殷紅的血流到嘴裏,傷口刺刺的疼著,可是這點疼痛,哪裏比得上她心裏的痛。
沈寒深的臉色很不好看,就算他從葉印心這裏得到了回答,本來應該滿意的,可是現在,他的心裏還是十分的不舒服。
明明他想要的,應該就是葉印心現在給他的這樣的答案,可是,他又不覺得開心。但要是問他,真正想從葉印心這裏得到什麼樣的答案,沈寒深自己也說不出來。
他就像一隻籠子裏的困獸,可怕的不是被困住,而是不知道被什麼束縛。
“嘩”的一聲,桌子上擺著的文件被沈寒深一怒之下,一把全部揮了出去,一片一片就像是雪花,飛了漫天遍地都是,葉印心站在那裏,仿佛是站在暴風雪的中心,即將被淹沒。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降至冰點,冷滯壓抑之中的兩個人,互相用言語傷害著彼此。
“隨你怎麼說好了,”在極度的憤怒後是極度的空虛,沈寒深最終淡淡的開口了,“你隻要記住一件事,我的事情,你不要摻和進來。”
他的胸口起伏著,因為情緒過於激動,原來綁著繃帶的地方已經滲出了血跡,就連罩在外麵的誇大衣服也漸漸被浸上鮮豔的顏色。伴隨著傷口的疼痛,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葉印心的神色淡漠,她專注的看著自己腳邊的那一塊地毯,聽到沈寒深說的話,隻覺得十分可笑,頭都沒有抬一下,隻是冷冷的扯了扯嘴角,什麼叫隨她怎麼說,難道他覺得她說的不對嗎?這個人但凡是有一點感激之心,也不會說出這樣傷人的話。
她真想問問他,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良心是都已經被狗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