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別過頭,不再看他,持劍的手也鬆了下來,有些無力地靠在大腿一側。抬眸望向大樹下昏睡不醒的人兒,終是妥協。
紅衣男子勾唇淺笑,露出兩個若隱若現的小酒窩。他知道,他不會置她的生死於不顧,這一棋,似乎下對了呢。
紅衣男子緩緩向白衣男子伸出自己的纖纖玉手,示意他扶自己起來。白衣男子瞟了他一眼,極不情願地俯身去拉他的手。
“藥拿來。”白衣男子一臉嫌棄地用絲帕使勁揉擦有紅衣男子氣息的那隻手。
隻見紅衣男子動作略緩地從懷中取出一個白色小瓷瓶遞給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接過瓷瓶,有些粗魯地拔出瓶塞,倒出來一顆血色的藥丸紅衣男子嘴邊,示意他吃下去。
紅衣男子嘴角弧度無限增大,呈現出一種死亡之美。正要張嘴,卻不曾料到白衣男子將手縮了回去,“惡心”,語畢,隻留給了他一個孤傲的背影。
“若,若,解藥,解藥來了,快吃,快吃啊!”白衣男子焦急萬分地將方才那顆藥丸遞到昏睡人兒的唇邊,同時還不忘晃動人兒的身體。
人兒就像是失去了生命力一樣,如同一個木偶娃娃,任白衣男子晃動她的身體。如果不是那微弱的呼吸以及異於常人的體溫,恐怕早已被當作是一具死屍。
豆大的汗珠順著白衣男子光潔的額頭滑落至脖頸,浸濕了衣領。
他真的很在意她呢,是真的呢。紅衣男子苦笑,別過頭,不去看這紮眼的一幕。
見人兒無絲毫反應,白衣男子停止了晃動她的身體——這個隻會讓人兒更加難受的動作。隻見白衣男子將那顆狀似毒藥的血色藥丸含在了嘴裏,一個蜻蜓點水似的吻,便送進了人兒的嘴裏。
看著人兒喉管處突兀的一塊,白衣男子取出水囊猛灌了幾口水,動作輕柔地覆上人兒地唇,將水渡入她的嘴裏。
一分鍾,兩分鍾過去了。人兒似乎沒有要醒的意思,情況反而更加糟糕起來。脖頸上那似被烈火灼傷的痕跡不斷往外冒著白煙,好似真有一團烈火在人兒的脖頸處燃燒著。
“孽畜,你幹的好事!”白衣男子怒喝道,又拔出那把才回劍鞘不久的利劍,飛身向紅衣男子刺去。
“我......”紅衣男子正欲解釋,又似是想到什麼,話鋒突地一轉,道:“嗬,你並沒有讓我給解藥罷,更何況......”未待他說完,白衣男子的劍已欺身向前,在離他左胸0.0001米處停下。隻要白衣男子稍微一個用力,他便會葬身於此。
紅衣男子低頭看了看那把幾乎貼近他心髒的利劍,又抬眸看了看白衣男子那副恨不得將他淩遲的模樣,突然笑了,笑的美輪美奐。原來,一直是他自作多情了,不是嗎?這樣的他,讓白衣男子看的出神。
“唔......”一直昏睡不醒的人兒萬般艱難地睜開了眼。一紅一白兩個身影閃現在眼前,忽隱忽現。隻見人兒懶散地伸出手,揉了揉惺忪睡眼,這才看清——她的無,竟拿劍指著自己的小師弟!
人兒心中一緊,如烈火焚身,雙眉之間竟浮現出‘冷豔若蘭’印記。她,竟突破了冷薔仙子都無法達到的境地!這對於她一個小小蘭花妖來說,也不知是悲是喜。悲的是,現在她的身體已經由不得她控製了。
隻見一身紫衣的她,雙手合十,念動法訣,一股無形的力向白衣男子手中的劍打去。紅衣男子暗道不好,她走火入魔了!想要出聲提醒白衣男子,卻奈何自己竟被那所謂的師姐施了定身術,動彈不得。她親眼看見,白衣男子手中的劍被那股無形的力所控製,轉了個方向,直直刺入白衣男子的胸膛。
不!紫衣女子想要停止這一切,可她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身體早已不受控製。她唯有這樣站著,看著那把利劍刺入男子的胸膛,手中的動作卻並未停止,又一個用力,利劍便刺穿了男子的胸膛。
白衣男子僵直著身子,緩緩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女子,道:“若,你醒了?”左胸處的血不斷往外湧,在他的潔白衣衫上,綻放出一朵血色妖嬈的彼岸花。
任憑淚就這樣順著臉頰滑落,紫衣女子隻覺眼前一黑,而後便失去了任何的知覺......
“第九世,終。”遙遠的天際邊傳來一位長者略顯滄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