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無若崖上——
“孽畜,休得再傷人!”著白衣的男子劍眉微挑,露出微怒的神色。隻見他神色嚴肅,掌風淩厲地向那被他呼為孽畜的紅衣男子打去。
“嗬。”著紅衣的男子腳輕點地,騰空而起,躍過了那致命的一掌,“你就真那麼護著那女人麼?那我又算什麼呢!”他似是用盡畢生的力氣吼出的這最後一句。無若崖上回蕩著他一人的聲音,震耳欲聾。
著白衣的男子不再說話,隻見他默默地轉身,步伐稍顯沉重地朝那倚在大樹旁昏睡不醒的紫衣女子定定地走去。他伸手將女子攬入懷裏,感受到懷中的真實之後,白衣男子略顯疲憊的臉上竟浮現出一抹滿足的笑容。
紅衣男子一臉受傷地看著眼前這一幕,腳步踉蹌地後退了幾步,略微發白的嘴唇還念念有詞。隻可惜風太大了,他的聲音完全被風聲所覆蓋,沒有人知道他在說些什麼,甚至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呃,冷,好冷......”白衣男子懷中的人兒稍顯異樣,額頭上盡是細密的汗珠,白皙的身子略微泛紅,脖頸處似是有被烈火灼傷的痕跡。
“可惡。”白衣男子恨恨道,隻見他動作輕柔地將懷中的人兒重新靠在了大樹旁,然後用纖纖玉指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有蘭花刺繡、麵料姣好的絲帕來。揚袖——為昏睡不醒的的人兒輕輕拂去額上的細密汗珠。“別怕,我馬上就回來。”白衣男子柔如春風的聲音不偏不倚地吹進了昏睡不醒的人兒心裏。
良久,“嗯。”她,是有意識的。
做完這一係列的動作之後,白衣男子忽的轉身站起,著一身白衣的他,略顯突兀地站著這屍海當中,傲如寒梅。
“孽畜,明年的今天定是你的忌日!”白衣男子神色淩厲,忽地從腰間拔出一把足以削發如泥的利劍,劍頭直指紅衣男子心髒所處之位置。
四目相交,少了仇恨,更多的隻是看不懂。
“你......你真要殺了我嗎?”紅衣男子說這話是明顯有些力不從心,整個身體略微向後傾斜,似一陣微風吹過,他的身體便會隨風而倒。
“對。”白衣男子堅定的話語無疑是一把利劍直直插入紅衣男子的心髒。
紅衣男子原本就無血色的臉更顯蒼白了。隻見他雙目半眯,死咬嘴唇,兩隻手緊緊摁住左胸——心髒的位置。有什麼似是超過了他的身體負荷量,下一秒,他已跌坐在地。這給原本就絕色的他別添了幾分獨特的韻味。
白衣男子不再說話,他的劍與紅衣男子的左胸始終保持在同一高度。
紅衣男子亦不再發聲,他隻是慢慢地、默默地將頭垂了下去,埋在了兩膝之間。
似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紅衣男子才緩緩抬起頭望向白衣男子,道:“我想救她,可以嗎?”他的眸子是那樣的澄澈,就好像這些無辜者的死完全與他不相幹,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更像是白衣男子似的。
望著他澄澈的雙眸,白衣男子的手竟在輕微顫抖著。
是的,他仍是忘不了,他們初識的場景——
“救我,救我......”澄澈的雙眸有著些許霧氣,而這眸子的主人此時此刻正置身於火海當中。話落,一根斷梁便砸了下來。
身著白衣的他隻是奉師承前往絕仙垣取絕靈花籽給師弟做藥引子而已。卻不曾料到會在途中碰到這一檔子事兒,一邊師弟那邊不能耽擱,可是這邊也是一條人命呀!
猶豫之際。“救我,救我......”求救聲越來越小,終是沒於火海之中。
他心中一橫,一咬牙,隻身向火海飛去。
向來都是如此,魚和熊掌,二者不可兼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