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芷若借故懲寵者(1 / 2)

那日夏宴,如畫醉了。不知道為什麼,斂意一舞之後,如畫頻頻飲酒,南山怎生都勸不住。如畫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傷心。

那幾個月來,沒有皇恩浩蕩,自己和一眾新人隻是按照秀女的位分吃喝。如畫住的偏僻,其餘之人便認為她是上頭不喜的女子,從不與之交往,而唯獨斂意不嫌,常常來伴。斂意便如同如畫的姐姐一般,細聲細語,柔和可親。如畫那案台上,一荷花粉秀之作,便是想送了斂意。

自從董婉得寵之後,眾人更是眾心捧月的供著,如畫不願奉承,斂意便順著她,陪著她。她們一起開玩笑,一起品美食,一起讀詩書。如畫卻沒料到,這樣的事情,斂意居然背著她……

不出所料的,斂意一躍成了新寵。董婉的“新人第一個侍寢”光環再也不複存在,斂意接連侍寢三天,成了嫣宮裏頭大熱門話題。聽說皇上為其一舞癡迷,親手書了“荷花軒”三字,並將其寢殿搬去了極其靠近養心殿之所,冬暖夏涼,最妙的是軒後是嫣宮中僅有的三個蓮花池之一。金銀珠寶,綢緞首飾,一時間不知多少,眼看著,斂意成了第二個董婉。

相比之下,如畫的日子便難過的很了,整日不遠出閣,膳亦不吃多少,晚間動輒便醒。眾人著急之下,也無可奈何。

“小主,出去走走可好?”南山輕輕道。“嗬,也罷,總不能日日這般吧。”如畫的語氣爽快猶如敘述平常瑣事。南山喜出望外,一番梳妝,便走在宮間小道之上。

“夏日雖炎熱,處處綠蔭倒是平增了幾分涼爽。”如畫邊走邊瞧,慢慢說道。“是啊,小主前些天那番景象,倒險些嚇壞奴婢呢!”南山吐露真心,隨即意識到失言,連忙捂嘴,好在如畫並不怪罪。

“呀,安姐姐軒外的荷花可真真是極美的呢!”“可不是,皇上萬千寵愛,姐姐的福氣可在後頭呢!”“嘻嘻,照妹妹我瞧來,姐姐不日便可懷上龍子,那可真平步青雲了!”斂意麵上淡淡笑著,並不應和,甚至眼眸中一絲怏怏。

如畫在暗處,轉身欲走,不料耳畔傳來媚聲一句。“喲,本嬪瞧著是誰呢!不是那舞女新寵嗎?”其婢子亦配合這軟帕掩唇,格格嬌笑。那一群女子頓時沒了聲,轉身福:“妾給芷嬪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芷嬪不語,冷冷打量著,遂語曰:“罷了,今兒個本嬪心情好,也不願與你們糾纏,便都退了罷!”眾人正欲散開,芷嬪續言道:“哎,且慢,這夏日本嬪也煩悶的緊,不如安妹妹留下陪本嬪嘮嗑,可好?”表麵是極客氣的話,可語氣見不容斂意不答允。

如畫聽到此語,也知道斂意處境,關鍵之時刻,停步,坐於暗處長椅上,欲瞧其變。果真聽到斂意發語:“是,嬪妾能陪娘娘說話,是嬪妾之幸。”芷嬪冷笑一聲,並不言語。

斂意不答倒好,此番言語如同挑釁一般,如畫聽的直冒冷汗,隨即自嘲,她都背信棄義,自己何必管她?

這便想著,卻不想芷嬪已然發難。“妹妹這頭上一隻是什麼,妹妹自己可曉得?”斂意,茫然朝其說的方向一摸,似乎是一隻極貴重的飾品。如畫也隨著芷嬪所說望去,那物成妃色,下有綴玉條條,吊在腦後,走路時搖擺晃動,深有韻味,斂意特地插在顯要處,無怪芷嬪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