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理他的胡吹海吹,找到一家牛雜粉店,拉著胖子就進去了。
別瞧這胖子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可一旦上了台麵,立馬能給同行的人增色不少。
隻見他裝模作樣地學著城市人走路的神情,目不斜視,雙手插兜的走著,還瞟著旁人吃的菜碼,有模有樣兒地叫道:
來兩碗圓的,加碼不加價!
最後一句我差點噴出來,還加碼不加價!你當你是老板呢!
我拉了拉胖子,示意他低調行事。
他衝我一笑,又叫道:
“老板再加一碗,一碗估計恁不夠吃!”
我無語了,這貨整個兒一吃貨加坑貨,石崇明怎麼會有這麼個奇葩侄子?這趟事雖然暫時還不知道底細,但就這貨色的行事模樣兒,隻怕我的苦還在後麵。
剛坐下,我轉念一想,我怕個啥?
我乃鼎門弟子,又身負異稟,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露露臉兒,還縮著麼?
想到這兒,我接著吼道:
“老板,再來碗光頭粉,雙碼!”
胖子看看我,噗嗤一笑,道:
“哥唉,看不忒出,恁也蠻像滴嘛!”
我翻翻白眼,道:
“我本就是湖南人,像是本色。”
吃完光頭粉,我和胖子又在繁華的幾處大街逛了逛,實在走累了,才商量著按地址找組織去了。
石崇明給我的址址,在郊區的一條巷子裏,我和胖子一路走一路問,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地方,一看是條破舊的巷子,頓時有點泄氣。
就這破地方,還能有什麼好生意?
修道之人也是要吃飯的,隻要你一沒有修到辟穀境界,那就還是一個凡人。
所以道門中人除了少數幾個特別要麵子的門派,其他大部分門派還是在俗世中做得有生意,不搞點實業,那一門上百口喝西北風去?
我早看透了鼎門、道門這群老頭子的心思,表麵上裝得個個都像老神仙,其實內心裏一個比一個齷齪。
口口聲聲地表示修道乃是地正道,不求利,但為眾生一到了吃飯的點兒,估計都是一幫餓鬼投胎。
我跟了石崇明這麼些年,他那幾副嘴臉在我眼前毫不隱藏
胖子打量著四周,邊走邊道:“哥,這地方就是恁們地下組織的聯絡點?”
我沒好氣地回道:“這是恁九叔的聯絡點,我才不是啥鼎門的人!”
胖子吃了一驚,道:
“不對嘛,俺九叔信訊上講得清清楚楚,恁都是鼎門的人了,連門主都知道你哩!”
我拍了他頭一下,讓他別問了。
他縮頭躲著,又露出笑臉,道:
“哥俺告訴恁個秘密,俺的頭頂有死穴,恁要心著拍哦。”
我愣了下,想了想才明白這話的意思。
原來這泰山石家修煉的功法固然如名字一樣霸道絕倫,但隻要是一日沒煉成極致,成就道體,那就會有罩門、死穴。
當然,按照每個人修習功法的習慣,罩門、死穴的位置也會不一樣。
看著這傻胖子摸著頭衝我傻笑的模樣,讓我心中咯了一下。
雖這胖子應該是個愣頭青,但就衝這份赤子坦蕩的勁兒,我也不能不關照他。
於是,我停住步子,仔仔細細地跟他了半,告訴他哪些是隻能自己知道的秘密,哪些是能與朋友分享的秘密,哪些是派別之間的秘密,還有一些人情世故。
胖子搓著胳肢窩,一邊聞著手一邊回答:
“知道了,知道了,俺九叔讓俺聽恁的,恁讓俺啥就啥。”
我唉了口氣,心想這石崇明還真是放心我,把這麼個傻侄子扔給我。
按地址上的門牌號,我帶著胖子到了一扇漆黑的木門門口,正想敲門,我撓撓頭,問胖子他的名字,不然一會兒見了人沒法兒介紹。
胖子告訴我,泰山石敢當是尊稱,一般輩會直稱全名,他真名叫石雙全,自封外號:泰山雷神!
我點點頭,敲響了這扇看著滲得慌的黑大門。
十幾秒後,黑門打開了,一個穿著對襟褂的中年人打量了下我和胖子,然後開口道:
兩位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