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喝嚇得其一個彈身,遂將頭抬了起來,隻是他的目光甚是慌亂。
“看著我!”藍極天目光如炬,射向他。
這唐運哪敢看他?
“看著我!”藍極天又提高聲音道。
威嚇間,令其不得不偷目往藍極天看去,可是,稍一觸及藍極天的目光,便如遭電擊一般,痛苦地將自己的目光收斂回來。
“抬起頭來——”藍極天緩聲道。
此回,那唐運聽其言語緩和,其心情也稍稍舒緩了,便慢慢抬起頭來,其眼光漸望向藍極天,在曆經“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數次觸碰後,方才敢於望向藍極天。
“唐運,你入劍莊多久了?”藍極天問道。
“回老爺,自打小的十五歲入莊,已有十五個年頭了。”唐運答道。
“嗯,那你也算是劍莊的元老了,你以為我對你如何啊?”藍極天再問道。
“老爺對小的照顧有加,自小的入莊以來,不但有了業,也成了家,孩子也有三兩個了,這全靠老爺的眷顧啊,小的對老爺真是感激不盡,就算要小的當牛作馬,小的也會心甘情願——”唐運邊拱手邊說道。
“好了好了,別總說好聽的話,我且問你,十月初九日,你是否同方魁,還有死去的魯莽,一起去了景虹鎮購了五兩六錢紅砒?”
“是的,老爺。”
“那購回來的藥,用盡沒?”
“嗯,回稟老爺,用是用盡了,隻是——”
“隻是什麼?快說!”
“隻是那紅砒好像少了一些——”
“好像?你將話說清楚些!是好像還是能確定?”
“嗯,應該是少了些,我,我能確定,這事,方魁也能確定,方魁你說是吧?”
“嗯嗯嗯,我,我能確定——”一旁的方魁連忙點頭道。
“老爺,我能確定,對,就是少了些,老爺,我雖然是個粗人,但我在入莊之前,跟著我小叔做了些小生意,那稱杆也摸了無數遍,因此,後來,小的在稱東西時,無須稱杆,光憑眼睛就能稱出東西的輕重,所以,我敢肯定,買回來的五兩六錢紅砒,隻剩三兩二錢了,就是那二兩四錢的紅砒不知去了哪裏?”唐運接口道。
“那必是你偷走的!”爐雪大聲道。
“爐雪,且稍安勿燥!”藍極天抬手道,“那紅砒購回來時,爐雪,是你過稱的吧?也是你收於煉藥室的吧?”
“老,老,老爺,你不會是懷疑小的吧?我,我,老爺,不是我偷的藥,青木少爺不是我害的——也許就是這該死的唐運在將藥拿回來之前,就私藏了一些——他是故意少報了紅砒的斤兩——”爐雪急口道。
爐雪急的像火,而其他人卻靜得像冰。
藍極天望著他,像望著一個陌生人,直望得爐雪全身自內而外的顫抖。
“老爺,你真的以為是我偷的藥?不,不是——”爐雪突然跪在書案前,訴說道。
“爐雪,你且站起,我並沒說藥是你偷的,隻是你說唐運少報了紅砒的斤兩,卻是冤枉了唐運,如若不信,可以見一個人,隻要見了此人,就可知此中的原委。”藍極天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