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月猛然撲到他身上,哭喊道:“蟲子,別喊了,別喊了,別喊了——蟲子,哼嗯——”
“西門公子,若是不卸下你的胳膊,恐怕——”善水真人欲言又止。
“西門公子,真人是說你的性命會不保,剛才若不是頭領到來,及時解了你所中的蛇毒,你就算卸下胳膊,也會死去,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就別喊了,也省得靜月師妹傷心。”靜水卻是直言不諱。
西門浪聞言,慢慢平緩了情緒,又以單手拍拍靜月,“月兒,別哭了,別哭了——”
靜月在他身上抬起頭來,又扶扶他的右肩,又摸摸他的臉頰,淚水順著她的鼻沿滴到了他的額上、臉上、衣襟上,浸入了他的斷臂傷口中,好似能療治他的傷口一般。
陰惜柔將靜月扶起來,揩掉她臉上的眼淚,拍拍她臉頰,向她眨眨眼,點點頭,終於令其安定了下來。
“阿姝,你不是想去找鍾公子嗎,我還你去。”陰惜柔走過去,牽起阿姝的手,就走出了她的閨房。
阿姝邊笑邊跟著走出了房門,頭領趕忙跟了上去,後麵的一夥土人亦緊步趕上,而後,善水真人、靜水、靜篤也跟著走了出去。
隻留下靜月在房間內照顧西門浪,雖然陰惜柔的閨房內布置雅致、香氣繚繞,但靜月與西門浪兩人無心去領略。
陰惜柔帶著阿姝走到小院門口,看見那五毒教的“噬骨”護法倒在了小院外,身上插了一根長矛,心想,這些欺負土人的強人,終於伏誅了,真好。
可是,在小院內,還在發生著鬥殺。
兵刃碰擊聲不斷地傳來,跌落慘叫聲亦不斷響起。
陰惜柔懷著複雜的心情進入小院內,看到眼前的景象,真是驚呆了。
但見小院內,屍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
而鍾無虞與豹五還在與十數個黑衣人鬥殺,看他二人的臉上、身上也全都是血汙,隻有兩隻眼睛能夠看得真切。
陰惜柔還看到,自己的爹爹居然就坐在一把交椅上,這把交椅就放在屋脊上,他還微笑著觀望麵前的打鬥,好似在觀看梨園大戲一般。
阿姝、頭領與土人踏進小院,亦是驚得目瞪口呆,他們亦看見了鍾無虞,可惜的是,鍾無虞被淹沒在一片烏黑當中。
鍾無虞的劍,好似已然抬不起來,他站在屋脊上,好似搖搖欲墜,可是,他還在咬牙堅持,奮力拚殺。
陰惜柔朝他大喊著,可是,他沒有聽見,依舊殺得血沫橫飛,碎瓦亂濺。
突然,頭領大喝一聲,便見得所有土人皆舉起長矛,頭領又是一聲大喝,他們立即朝黑衣人投出長矛。
那長矛好似長了眼睛一樣,閃電一般地射向黑衣人,一瞬間工夫,便見得那十數個黑衣人皆身中長矛,紛紛落下屋脊,掉在地上,摔得頭開肢斷。
這時,鍾無虞與豹五回頭一看,便看到了頭領與阿姝,還有那些歡呼雀躍的土人們,他們二人皆笑了。
可是,就在此時,“鷹麵郎君”陰揚自交椅上騰空而起,提劍就向鍾無虞與豹五揮去。
一道劍光閃過,鍾無虞與豹五皆身中劍光,從屋脊上滾落而下,二人急中生智,雙手攀住屋簷。
但,陰揚躍至二人跟前,提劍就劃向二人的手掌,鍾無虞與豹五一鬆手,就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