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無虞道:“哦,那如此說來,黃河幫人數眾多,實力雄厚啊,隻是,龍總幫主你為何要屈就在別人腳下啊?”
龍吐雲聞言卻是支支吾吾,說不清楚了。
“鍾兄,你可知龍總幫主是江湖中一大孝子啊?”
卻聽得“要命書生”司馬賦道。
鍾無虞轉望司馬賦,道:“哦,這我到是有耳聞過,龍總幫主雖是黃河八十一個幫會的總瓢把子,掌握著九曲黃河的生計命脈,在江湖中那是一呼千應,一言九鼎,但對家慈那是百依百順,孝敬至極,令人稱道啊。”
司馬賦頓首道:“鍾兄所言不虛,龍總幫主家慈已至耄耋之年,可謂將成人瑞,龍總幫主待其真如至寶,每日裏得空必得為家慈老母端茶送水,捶背捏肩,梳頭洗腳,鋪床疊衾,掛帳驅蚊,燒炭扇風……將那粗手笨腳的丫頭小子趕赴一邊,親力親為,隻為報答親恩,鍾兄,你說說,龍總幫主是江湖中的大孝子嗎?”
鍾無虞重重地點點頭,並伸出巨擘,讚賞稱善。
司馬賦舉起一盅酒,仰頭倒入口中,又長歎一聲,道:“鍾兄,龍總幫主閑暇時如此做慣了,若是有一天,沒得做了,你猜他會怎樣?”
鍾無虞不解道:“難道是龍總幫主的家慈駕鶴歸西了?”
司馬賦道:“否也,龍總幫主的家慈仍舊健在,甚是硬朗,隻是,龍總幫主卻有數月未見家慈了。”
鍾無虞道:“哦,在下明白了,想必是龍總幫主的家慈被某人請走了。”
司馬賦道:“哎,我就說嘛,依鍾兄的聰明智慧,不會猜不到這就中緣由的,是的,龍總幫主的家慈被人請走了,且至今隻讓他見了一麵。”
鍾無虞道:“在哪見的麵?”
司馬賦道:“他也不知在哪,他雖是被人恭敬請去的,卻是一路被黑布蒙上了雙眼,且被封住了要穴,不能大動,亦不能言語,直至到了一處暗室,被摘開黑布來,才親眼見到在幕簾後的老母,其老母身旁雖有下人伺候,卻是如個木頭人一般,全然沒了往日的舒心容顏了,龍總幫主想要叫喊,卻是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是熱淚直流,一抬頭,他亦望見在老母枯槁的臉上亦有數滴老淚,他深知老母的用心,她想要兒子忍一時風平浪靜,可是,那黃河若是泛濫起來,還會平靜下來嗎?不會的,於是,龍總幫主在見了老母幾眼之後,就被帶離了那間居室,且又被蒙上雙眼,帶至另一處居室,對方將黑布拉下,便對他提出苛刻要求,要其一切聽從這玉掌櫃之命,且每月要向玉掌櫃上貢,具體數目在下亦不十分清楚,反下數目不小,大抵可以養活十數個幫會的生計了,鍾兄,想必這就是你要的答案了。”
鍾無虞聽完敘說,默然了,他又側目瞧向龍吐雲,想不到,這錚錚鐵漢,九尺粗漢子,一直在奔淚,突又見他提起桌上酒壺,打開壺蓋,就將酒全估傾倒在頭頂上,任那酒恣意泗流,那酒與淚合為一處,已是分不清哪是淚,哪是酒,隻是那酒可入腸,可那淚呢,亦要入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