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無虞卻是搖頭道:“非也,非也,在下以為司馬兄台並未把握這時,竟亦連自己皆未把握,卻是將自己把握在別人的掌中了,司馬兄台,你真是可憐又可笑啊,在下說你是枉讀了聖賢書,亦枉做了江南第一大幫‘翰香堂’的堂主,做了別人的傀儡堂主啊!”
“你!”司馬賦又翻開書,厲聲道,“好你個鍾無虞,你口若利劍啊,且劍劍傷人啊!好,你以劍傷我,我就以這書傷你!”
言訖,但見司馬賦自那本經書上撕下一張雪白紙頁來,而後,竟在案上折起了紙,他橫折豎折斜折,不多時,竟折成了一柄“飛刀”!
司馬賦以二指拈起這柄“紙飛刀”,細看一看,這真是一柄精致的“飛刀”,刀鐔,刀莖,刀衛,刀脊,刀鋒,刀尖,一應俱全,且刀鋒銳利,好似還泛著寒光,那司馬賦捏在指間,靈活地把玩著,那一雙眼睛望向鍾無虞,仿佛亦泛出了刀光。
“哎,司馬哥哥,你這把折得好好看哦,能借我玩玩嗎?”
那立在“玉麒麟”身後的俏丫鬟竟徑自行至司馬賦的身前,伸出纖纖手指向他討要“紙飛刀”。
司馬賦真就將那柄“紙飛刀”放入她的手指間,並將其手指卷上,又拍拍她的嫩手,“拿穩嘍,小心點喲!想不到昔日豔照四方、技壓須眉的‘俏修羅’竟委身在玉掌櫃的手下,做了個低賤的丫鬟,哈哈……如此這般,在下這等江湖末流亦能釋然了。”
“俏修羅”嫵媚一笑,一手撩開身前的大辮子,一手捏著那柄“紙飛刀”便在“要命書生”的臉上繞來繞去,“司馬大堂主,這刀真是折得妙,這眼直是看得真,這嘴實是不饒人啊!”
司馬賦捉住她的嫩手,和著那刀貼在自己的臉上,“若是‘俏修羅’以這柄由在下折的刀,割破在下的喉,那是何等的妙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俏修羅”聞言直是哈哈笑個不停,這“要命書生”說話真是要命,且說得極妙。
“別笑了,別瘋了,回來!”
又聽得“玉麒麟”喝道。
“俏修羅”幽怨地回頭一瞧,隻得將那“紙飛刀”重又還回“要命書生”的指間,轉過曼妙的身段,移步回來,仍舊立在“玉麒麟”的身後,靜靜地立著,儼然就是一個主子的貼身丫鬟。
鍾無虞一直在笑眯眯地看著這一幕幕的戲,這戲裏有主宰,有驚懼,有豪情,有壓抑,有率性,有放蕩,有威嚴,有暗藏的殺機。
正念間,那柄捏在“要命書生”指間的“紙飛刀”便朝鍾無虞飛來,那刀飛得直,且飛得快,鍾無虞知道這是“要命書生”的“要命飛刀”,這“飛刀”雖是紙折的,卻絕對能夠殺人,也許你還會以為“要命書生”要折成這一柄“飛刀”費時太長,那你就錯了,隻因在他的袖裏還藏匿著無數把這樣的“紙折飛刀”,誰也弄不清他的衣袖內藏了多少柄刀,有時連他自己也弄不清,因此,有時用盡時,他便會撕下一張白紙折成這樣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