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賈同仁還真叫賈同仁,立在鍾無虞背後紋絲不動,居然抱著劍在“看戲”一般。
這可急壞了呂懷仁,令得他那張黃臉轉白了,竟比那白雪還白。
呂懷仁忙向鍾無虞身軀刺出一劍,想藉進攻代替防禦。
鍾無虞側身躲過他的一劍,便已欺身到了呂懷仁近前,那掌中劍自下反撩向呂懷仁襠部。
這可苦了呂懷仁,他想以掌中劍反擊卻已是使不出力,待要回防,卻是不及,看來這一劍過後,要做個淨身“太監”了。
鍾無虞突聽得腦後生風,想是那赤臉的賈同仁起了“仁心”,要救這呂懷仁。
鍾無虞急撤回劍,也不視那腦後來人是誰,就是“反彈琵琶”出手一劍,正反手兩劍相交,響聲甚脆。
“師父……”
但聞呂懷仁錯愕之言,鍾無虞方才明白這自腦後來劍是“枯根道長”所為,遂輾轉身軀,便見“枯根道長”須髯被冷風吹起,一臉肅容,甚顯莊重,其掌中所握乃華山鎮派之寶——“入雲劍”。
但見“入雲劍”劍長三尺六寸,劍寬五寸,劍重三斤一兩,劍柄較長,並與劍鞘上皆繪有山川流雲,劍身劍鞘皆取華山玄鐵所鑄,以華山高大雲鬆在爐下煆燒三十餘日,再取將而出,在“枯根道長”親手打造了十日,方成雛形,遂以華山積雪之水澆之,以華山之砥磨之,曆數月之久,終成大器,握之在手,居然能通人心,想是枯根道長德高道深,且與此劍日夜廝守,才能達至人劍合一之境。
“鍾居士,可否饒過老道的無禮徒兒們?若能饒過,老道在此有禮了。”
枯根道長收劍在手,不禁就要朝鍾無虞禮拜。
鍾無虞忙收劍入鞘,抱拳道:“哎,枯根仙尊,快莫行此大禮,方才隻是三位仁兄與在下友好切磋劍法而已,他們並無惡意,請仙尊宥過三位仁兄。”
枯根道長笑道:“還是鍾居士識得大體啊,又是言語適宜,好,這大禮老道亦不行了。”
枯根道長又掃視“三仁”一眼,道:“你們三位還不收回法劍,回至殿中,麵壁思過,禮拜三清,悟得劍道。”
“三仁”訕笑而走,待走至華山眾弟子中,卻又雜在人群中,以目窺視場中二人。
“伍師弟啊,你可聽出師父的言外之意?”
呂懷仁朝伍當仁問道。
“有何言外之意?”
伍當仁卻反問道。
呂懷仁笑道:“師父之意明是責怪我等,暗卻是偏向我等呢,師父口說‘悟得劍道’,乃是教我等再練劍法,假以時日,再去挫那鍾狗士的銳氣。”
“哦,原是如此啊,還是呂師兄悟性極高啊,師父話中有話,師兄亦是揣測得出啊,真是令我佩服啊。”
伍當仁盡放諛詞啊。
“你們兩個嘀咕什麼呢?還不如好好瞧瞧師父是怎樣教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的吧。”
赤臉的賈同仁叱道。
“那鍾狗士不是已收劍了嗎?還會……”
呂懷仁並不相信場中二人還會拔劍出鞘,卻又分明瞧見鍾無虞已然掣劍在手。
兩柄絕世神兵在皚皚白雪映襯之下,皆泛著砭骨之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