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素聽老道如此言語,且放下心來,不過,她又擔心道:“師父,那如何救他呢?”
老道緩緩道:“素兒,你且無須焦急,你先去觀中安排弟子二人抬一軟擔,到得此處,為師便先在此處為鍾公子運功療傷。”
上官素遲疑道:“這……”
“不要擔心為師,你快去快回。”老道催促她道。
上官素爬將起來,就朝山中道觀奔去了。
老道見她遠去,抓起旁近一把枯草,先將鍾無虞身上的血腥大略擦去,而後慢慢摸索鍾無虞的全身上下,便發現其手足骨頭已斷,頭骨有破損,胸前之骨亦斷了不少,且若是處理不好,便會傷及他的內髒,那時便亦是回天乏術了。
如今之計,隻能是先運功入其體內,令其蘇醒過來,待軟擔過來,再將其抬回觀中慢慢救治了。
其全身骨頭幾乎斷裂,不能扶他坐起,就隻能以真氣自其胸前大穴貫入了,但又不能用力觸其身軀,不然會令其傷勢加重,後果不堪設想。
但見老道提氣入掌,略運一運,便以掌對其前胸,輕貼其衣衫之上,以真氣緩緩貫入他的體內。
稍頃,便見運功之氣三花聚頂,在二人周圍氤氳彌漫,如此約摸小半日工夫,老道收掌而回,長籲一口氣,緩緩站起。
再瞧那躺臥於地的鍾無虞雙眼已然微微張開,隻是眼前之景甚是模糊,他也瞧不清眼前有誰,自己是怎麼了?他想記起什麼來,卻覺頭疼厲害,什麼也記不起來。
突然,又覺自己的身軀被抬了起來,有如騰雲駕霧一般在淩空前行。
……
山風在窗外呼嘯而過,歲月便在這風中瞬時而逝。
鍾無虞在華山道觀中的床榻上整整躺了十餘來天,每日裏就隻能躺在床上,無法動彈,隻因他全身皆被軟布包紮,斷骨尚未愈合好,而最為嚴重的是他每日裏頭痛欲裂,且失憶了。
他的床前,整日裏坐著一個女子,她隻有十七八歲,生得美豔動人,嬌俏可愛,隻是她的臉上總是掛著淚水。
她每日裏為他喂藥灌湯,翻身蓋被,晝夜不離其身,可是,他憶不起她是誰。
還有一女子,頭戴黑紗,每日裏隻在他的門前佇立,並不進來,他更憶不起她是誰。
而常給他看傷療傷的一個老道,看似相當熟識,但卻想不起他是誰。
有一日,他見到此三人佇立在屋外,在低聲訴說著什麼,而那常守在他床前的女子,不時以擔憂的目光瞧向自己,眼中又有淚掉落下來。
而那蒙著黑紗的女子,好似也在低聲啜泣。
她們都是怎麼了?
難道是自己的失憶症治不好了嗎?
自己要一直這樣地失憶下去,這是好,抑或是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