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師姐,你,你為何攔下我等之劍?難道你就不想一劍刺死他,以解這十餘年的心頭積恨?”
段無玉轉眼一瞧,居然是上官素不知何時來到屋中,這次她仍舊戴著箬笠,隻是將遮麵黑紗撩了起來,讓人能看到她的麵容,是她方才出劍救下了鍾無虞。
上官素掃了掃段無玉與顏無盡幾眼,道:“你們想要刺死他嗎?真想要刺死他嗎?那為何要等到今天才動手呢?啊,你們到說說看啊!”
一番言語竟說得二人無言以對,且放下掌中劍,一個個搖頭歎氣。
是的,他們心內是對鍾無虞這位昔日的二師兄充滿憤恨,卻總是下不去手要結果他的性命。
上官素見其二人心中恨氣漸消,便行近鍾無虞,舉起利劍,“師姐,你……”,“刷!”地一聲,手起劍落。
原是上官素以劍劃斷了捆縛於鍾無虞足上的粗繩,“站起來吧,別死躺著了,這裏沒人會刺死你,你睜開眼瞧瞧,你兩個好師弟心還是向著你呢!”
鍾無虞想起來,卻無奈雙手還被縛住,無法站起。
無玉、無盡二人立即上前將他扶將起來,又將他身上灰塵拍掉,才鬆開於他。
鍾無虞已是淚如泉湧,心內萬千情緒來回激蕩,以致找不到一句適當之話來抒其胸臆。
無玉、無盡二人還想向前解開縛住其手的粗繩,“且住,說你們二人下不了手就算了,還如此好心,這是以德報怨嗎?啊,走開,你們讓開,這鍾大公子就交給我了,讓我來處置他。”
無玉、無盡二人聞言隻得退至一邊,任憑上官素來處置了。
上官素以劍指著鍾無虞,狠狠道:“鍾大公子,此時天已晚,你且在此處睡上一宿,明天且跟我登上華山,去見枯根道長。”
鍾無虞隻是點點頭,並無言語。
“現在去睡。”
上官素道。
“嗯。”
鍾無虞很聽話。
“就,就如此去睡?”
段無玉是見其臂上繩索未解,不禁擔心道。
“對,就如此去睡!怎麼?這繩索可是你綁縛的啊!”
上官素的心真硬。
“沒事的,我就如此去睡。隻是,那位陰姑娘,可要勞煩賢弟照顧好了。”
鍾無虞苦笑道。
上官素叱道:“一個大男人別婆婆媽媽的,幹脆些,快去睡!”
鍾無虞仍是苦笑道:“無玉賢弟,有勞你安排我的床宿。”
段無玉便領著鍾無虞出了房門,到了屋外,又領其來到一處屋前,“鍾師兄,我這屋裏隻有一張軟床,可是已被那陰姑娘占據了,因此就委屈你在這個柴房內將就一晚吧。”
段無玉推開殘破的木門,隻覺灰塵撲麵,踏進屋內,段無玉點燃火折,隻見內裏也算幹燥,可是無床,這又睡那裏呢?
段無玉指指屋角的一處幹草堆,“師兄,今夜就隻得委屈你了,你就在此將就一晚吧。”而後,又瞧了瞧鍾無虞,搖搖頭,吹熄了火折,便離開了此屋,出門時順手帶上了到處漏風的木門。
鍾無虞雙手被反剪住,艱難地移步到幹草堆前,倒下身軀,躺倒在幹草堆上,想要入眠,卻是無論如何亦是難以合上雙眼,隻因雙手被縛得太久,更因今夜被不斷驚擾,前塵往事令之內心嗟歎懊悔,唉,這因果報應,終是令自己品嚐到了其中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