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大哥,你還在嗎?”
陰惜柔一大早起來就去各個房屋尋覓鍾無虞,卻發現屋內空無一人。
“陰姑娘,他早已離開此處,上華山了。”
陰惜柔突聽得背後有人言語,回轉身來,便見是那獵戶。
“哦,他怎會拋下我,就獨自一人上華山了?”
陰惜柔不禁問道。
“他不是一個人。”
“那還有誰?”
“上官素。”
“上官素?她怎會來此?還有昨晚那兔肉裏加了什麼料吧?我吃完兔肉就發覺頭腦昏沉,趴在桌上睡著了,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然睡在一張臭哄哄的床榻上,真是臭死了,而且我一覺便睡到天亮,我可從來沒有哪一晚睡得像頭豬一般的,你且說,肉裏是否下了蒙汗藥?”
“沒錯,隻因你吃得太多,所以就睡得太久太沉。”
“那你不是也吃了?”
“我是吃了,但我事先吃了解藥。”
“你是要害鍾大哥吧。”
“想要害,卻沒害成。”
“因為什麼?”
“因為上官素。”
“上官素,不是也要害他?怎會救他?”
……
“不說話,是何意?難道你們將他害了?你到底是什麼人?快說,若是不說,休怪本姑娘劍下無情,哼!”
言語間,陰惜柔已然掣出“銀霜劍”,指向了獵戶。
“也罷,我這副賤命由陰姑娘取去也可以,我早就活膩了,活膩了!來吧,痛快些,一劍就取了我的賤命吧!”
獵戶竟是欣然向死,亦令陰惜柔大感意外,一時亦不知所措。
“怎麼?陰姑娘下不了手,哈哈……又是一個下不了手的,哈哈……”
獵戶居然大笑不止,但他的麵上分明有淚。
陰惜柔見狀,已然知道了其中之因,便收回劍,躍出門外,朝華山險峰奔去。
……
今日華山氣溫驟降,冷風如刀,割在鍾無虞臉上,令他感到疼痛。
他的雙手仍被縛住,這已然被縛了一個晝夜了,但見他雙手已然腫脹如豬臉了,被縛處皮破血流,竟將粗繩都染成了血紅。
可是,他卻要行進在這陡險的華山山道上,華山樹木高聳,巨石突起,而腳下之路不可稱之為路,此路真可堪比黃泉路,一不慎便會失足跌下高崖,便就去見那閻君了。
鍾無虞實是痛苦,身上苦,雙手苦,腳下苦,心內苦,且旁是懸崖,要小心,後還有利劍催促,亦要小心。
他想停歇一下,好似已受不住這苦,不過,卻並不是,他曾在更高的天山上遭受了更多的苦,但他都咬牙堅持住了,華山這點苦不值一提。
他隻是要嚐試一下縱身飛下華山的感受,他想那一刻應是美妙的,解脫的美妙。
可是,他不能如此做,絕不能。
人生痛苦雖多,但將它吃下便好了。
可是,他犯的罪呢?該要如何解之呢?
思慮間,便聽“刷”地一聲,是劍劈之音,隨後自己反剪的雙手突然放鬆了,繩索被上官素掌中劍斬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