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中,西門浪持軟劍已然卷倒了五人,刺傷了五人,但仍有蒙麵人持續不斷的跟進襲來,令西門浪恨不得多生出幾雙手腳,來應付這如浪潮般攻來的利劍。
隻是,鍾無虞仍是穩坐如磐石,慢慢地斟酒自飲,雖有很多柄劍從四麵八方刺來,卻總是刺他不著,甚至就連他的衣衫都未挨上。
不過,此時竟有十柄利劍自其背後齊刺而來,且封住了他的各個閃躲的方向,這可如何是好,這鍾無虞那可是必死無疑了,連西門浪都擔心得忘記了自己亦處在危險之中了。
卻就在十柄劍挨近鍾無虞的後背時,但見鍾無虞掣神兵向後一反撩,熠熠劍光過處,那十柄劍皆斷為兩截,且十個蒙麵人那持劍之手臂頓覺痛麻不已,不禁以另一隻手托住痛苦地退至一邊。
剩餘的蒙麵人不禁嚇呆了一會,皆停下了掌中劍。
不過,這隻是極短暫的停留,就像如注暴雨一般,往往會有那麼一瞬間的驟停,而後乃是更大更猛的雨點狠砸下來。
果然,酒樓內所有的蒙麵人皆朝鍾無虞一人襲來,又是百餘柄劍形成超強劍陣將鍾無虞困於垓心,這劍陣好似那凶猛野獸一般張開血盆大口要生吞鍾無虞,其柄柄泛著寒光的利劍令得西門浪亦是全身僵住,束手無策。
“你這隻蟲子,究竟是不是鍾大哥的兄弟,就算不是兄弟,亦不能見死不救啊。”
聽聲音,應是一嬌柔女子,難道是靜月,不會啊,她如今應該還在峨眉,況且她的傷還未痊愈,又怎會前來呢?
“是柔兒。”
隻聽得鍾無虞肯定地道。
“鍾大哥,你可回來了,柔兒等得你好苦啊……可,為何還有這麼多不相幹的人在這裏,你們,你們真是太讓人討厭了!”
千裏迢迢風塵仆仆尋來的陰惜柔,兀自嬌喘不停,一張俏臉蛋上盡是灰塵,一雙美目內淚水汪汪,可真是惹人憐愛啊!
可是,鍾無虞卻不能立即奔過去,擁緊她,寬慰她,拭掉她的淚痕,揩掉她的灰塵,撫平她內心的哀傷。
那百餘柄劍已然發動攻勢皆朝他刺來。
倏地,隻見鍾無虞高舉“龍隱劍”,口中威喝一聲,遂見劍光驟盛,竟能全然遮蓋住那百餘柄劍,這便是“極天劍法”第六層“鋪天蓋地”,劍力十足,但見劍光猛然下沉,便聽得“咣當哐郎”一陣亂響,“哎喲”喊痛聲不斷。
鍾無虞遂收回神兵,西門浪便被眼前景象驚呆了。
但見那百餘柄利劍全然墜地,百餘名蒙麵人不是傷手就是傷腳,且疼得十分厲害。
鍾無虞正待要去擒得一人來詢問究竟,卻聽得“轟”地一聲炸響,眼前便有濃煙滾滾,人物略不相睹,待煙霧消散,這酒樓內卻杳無一人,亦空無一物,連酒樓掌櫃與酒保亦不見了。
隻有木桌上的一壇殘酒尚在。
鍾無虞搖搖頭,坐下,又邀嚇懵的西門浪與陰惜柔過來,三人圍坐一桌,鍾無虞緩緩斟酒入碗,又緩緩遞酒入口,那眼神亦緩緩望向陰惜柔,似有千言萬語塞在喉頭,卻又難以言說。
但見陰惜柔雙眼蒙淚,眉角含愁,櫻唇幹裂,心中亦有萬語千言亟待脫出口來,卻又被哽咽回肚內了。
一時間,桌上是寂寥無言,愁雲鬱結。
西門浪見此情形,便已了然於胸,為打破這難堪境地,他便先為陰惜柔斟滿一碗澆愁之酒,再為自己斟滿一碗,“來,鍾兄,陰姑娘,我們三人在此共同飲上一碗,一消陰姑娘遠來之苦,二消鍾兄心中淤積之愁,三亦消在下心中的擔心之虞,來,幹吧,在下先飲為敬。”
西門浪言畢,遂倒酒入肚腸,甩碗於桌。
鍾無虞二話不說,亦倒酒進腹,亦甩碗在案。
陰惜柔眼中之淚已然順頰而下,但見她以一雙纖纖細手端起酒碗,待要飲酒入口,鍾無虞卻想要阻止,但卻被陰惜柔以那雙帶淚的深情之眼溫柔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