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也不甚清楚,但……”
陰惜柔欲言又止。
“但什麼,你要說什麼,快說。”
“哎喲,你把我的手抓疼了,快放手。”
鍾無虞隻好放開她的手。
“我都跟你說了,我不知道,我不清楚,你不要逼問我了。”
“好吧,我不問你了,好吧。”
“但,我還是不明白,你爹,陰莊主今日為何不還手?還有,《極天劍譜》在你爹那裏嗎?”
“我也不知道爹爹為何不還手,不過,他要出手,不會比你劍法差,相信在三百招之內你們會不分勝負。”
“至於《極天劍譜》,我也不知道在哪?你給了我爹了嗎?‘極天劍法’真是天下無敵嗎?能勝過我爹的‘陰陽劍法’嗎?”
“我放在桌上。”
“你爹的‘陰陽劍法’我還沒見識過,無從可比。”
“你今天為何去而複返?”
“我……”
“我舍不得……你,……還有爹爹。”
本來隻是舍不得鍾無虞,卻硬要添加上自己的爹爹。
鍾無虞摟住陰惜柔的雙手,摟得更緊了。
黎明前的黑夜,夜色最濃,但,鍾無虞仍可看見陰惜柔的雙頰上飛上了兩朵如酒醉般的紅雲。
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嬌妻,想起了,在令人迷醉地夕陽裏,在幽香漫溢的山穀中,在波光粼粼的池水邊,在“萬條垂下綠絲絛”的濃蔭下,他輕摟著藍玉,自己發誓鍾愛一生的妻子,兩雙眸子久久對望,始終未離開過一瞬,他的厚實而溫熱的雙唇由輕入重,由淺入深地吻著她,直至兩個舌頭深纏在一起……
池水中的夕陽返射之光在兩張緊咬在一起的嘴唇間時隱時現,如夢似幻,令人心醉。
兩個深愛的人即是整個世界,一切外界因素始終是摻不進來的。
可是,今日今時,一個未見世麵的少女竟硬生生地闖了進來,闖進了鍾無虞的心扉。
一男一女,二人在迷蒙的月色下,如膠似漆地抱在一起。
難道,鍾無虞已忘了還處在痛苦與無限擔心中的妻子了嗎?曾經是那樣的海誓山盟,海枯石爛,竟在一瞬間就敗在了這月色下嗎?
鍾無虞問問自己的內心,是不會的,但,卻還是矛盾的。
這,簡直是無法可想,也無可奈何,情,是一種無法控製的東西,不像劍,永遠地控製在自己的手中,它能分清是非黑白,朋友敵人。
情,尤其是愛情,它分不清,辯不明,止不住的。
“你,我,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說。”
“嗯,在你爹爹麵前,你幫我說說,要好好地對待我的妻兒,不得傷及他們的一根毫發。”
陰惜柔點點頭。
“鍾大哥,我也求你一件事,行嗎?”
“你說。”
“讓我跟著你一起去。”
“不行。”
“為什麼?”
“你太年輕,我怕你自身難保。”
“那沒關係啊,有鍾大哥在我身邊,我到哪裏都不怕啊。”
“你太天真了,江湖險惡啊。”
“反正我不怕,我跟定你了。”
“不行,對了,你也該回去了,怕等下天亮了,我們這一對男女摟抱在一起,別人會投以鄙夷的眼光,你回去吧。”
說著,鍾無虞放開緊摟著陰惜柔的雙手,不覺雙臂發麻,兩人竟在這深院中抱了半夜。
陰惜柔竟還依依不舍,一雙美目幽幽陰惜柔竟還依依不舍,一雙美目幽幽地勾望著鍾無虞,竟似要永遠勾住鍾無虞的魂魄一樣。
一縷曙光從屋簷處緩然射下,天竟明了。
一切黑暗和在黑暗中的行事,都會在天明中消失,因為在陽光下誰也不敢做違心之事。
陰惜柔肯定不敢,畢竟她才至碧玉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