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接過箭,他的準頭有點偏差,隻投進了支,他笑笑站到一旁。
宋少淮誌得意滿,把5支箭像捧花似地綻放在酒壇裏。
投壺對袁瑾年來,簡直是菜一碟。
當他投入一支箭後,宋少淮起哄:“瑾年,你蒙眼投一個。”
機靈的夥計當真找來了條細棉巾子,宋少淮不顧袁瑾年的反對,直接蒙上他的雙眼,把他推到記號前。
袁瑾年習武多年,又有第一支箭的拋丟體驗,隻見他輕輕一投,“哐當”一聲脆響,箭入壇中。大家紛紛喝彩。
袁斯年有點不滿,他是袁家嫡子,並不擅長投壺,這庶子這般賣弄,是想折辱他嗎?
他接過箭,瞄了半,學著他們的樣子扔了出去,力道了,還沒到壇子,箭就掉下來了。
第二箭力道又大了,直接從壇上飛過去了。袁斯年手心裏有了汗,他越想贏,卻越是贏不了。剩下的三支箭成女散花狀撒在酒壇周圍,他氣得跺了下腳。
鐵黎最,他讓宋少湘先來。少湘本也不善推辭,他便接了箭來投。準頭和力道這是需要長期訓練的,他抱著認罰的心態,投了四支箭,果不其然,一支未中。第五支箭在壇口晃了下,竟然一下栽進了壇子裏。
“哇,三弟,你不從軍可惜了。”宋少淮誇張地摟著他。
袁斯年的臉色原本緩和了下來,見宋少湘最後一箭竟然鬼使神差地進了,氣得他臉色抑鬱,忍不住在心裏罵娘。
“能入翰林院的俱是才高八鬥的飽學之士,斯年,你還需多磨練心性才行。”楚霖看他模樣,上前拍拍他。
“是,王爺教訓的是。”袁斯年羞赧地抱拳行禮。
鐵黎的五箭隻投出一箭,遊戲就提前結束了。他手上的力道,讓無鏃箭把酒壇戳穿了!大家被驚住了,然後是一起開懷大笑。
最後罰酒最多的自然是袁斯年,可酒是好酒,也不能全便宜了他,大家鬧鬧哄哄又喝了許多。
此時,十壇隻剩一壇,眾人俱是麵紅耳熱,酒意上湧。
“燕王,吾等巡京營兄弟就跟定您了。”宋少淮醉眼迷離,手臂一揮,仿佛身後有千軍萬馬追隨。
“嗯,我等唯王爺馬首是瞻。”蘇默搖晃著躬身行禮。
“屬下願生死相隨。”袁瑾年和鐵黎體質要比宋少淮和蘇默強,他們也站起來。
“我們自此就是兄弟了,本王敬各位兄弟。”楚霖海量,他端杯道。
“那,那,我們要不要結拜一下?”宋少淮眼睛都花了,也分不清他在對誰話。
“對對,我們要結成異姓兄弟。”蘇默也接著道。
袁瑾年雖剛從禪寺回來,但他還是懂得尊卑有別的。他悄悄拉拉蘇默的衣袖,這位哥哥一向老成持重,今日倒妄想起來了?
“好!本王也正有此意。”楚霖爽朗地答應。
“爺!”趙吉安有點急,主子是皇室貴族,若與他們貿然結拜,會給朝中權利製衡帶來動蕩。
“去準備香爐。”楚霖不睬他焦急的眼神,隻對他吩咐道。
掌櫃的今哭死的心都有了,這吃吃喝喝的地方,到哪兒找香爐去?
趙吉安一直負責倒酒,自己喝得少。此時,他隻能出門現買了香爐和香。
掃案焚香,楚霖很鄭重的與京城四少義結金蘭。按年齡排了哥哥弟弟,楚霖18歲,排行老三。袁斯年看傻了,宋少湘也抿著唇不出聲。
禮成,喝酒慶賀。十壇金玉露都換做了頰飛紅霞,除楚霖微醺、趙吉安未醉外,其他人等俱是喝得連舌頭都打了結。
酉時初,在醉仙樓鬧騰了大半,眾人才盡興而歸。掌櫃的早就通知了各府來領自家公子回去。
這四人待到次日酒醒,自有少湘和斯年告知,想到昨日與燕王的結拜,隻覺後脖頸嗖嗖發涼。
大年三十,宮中自然少不了要擺團圓宴。楚霖是太後的兒子,皇帝的親弟弟,大順王朝的燕王,當然要盛裝出席。
而燕王府裏,丫鬟婆子,侍衛仆從雜役,一大幫子人也要聚在一起吃個年夜飯,如意和吉安有的忙了。
大年初一,按慣例,宮中設宴款待文臣武將。楚霖是燕王,自是要去坐陪的。
到了初二初三,又有大臣們邀約不斷,楚霖應接不暇。後麵年假結束,如意就要忙娶王妃的大事了,雖然這主要是宮裏太後娘娘操持,但事無巨細都要有人盯著。
楚霖什麼都不缺,隻等著做新郎官,可他心裏卻總有那麼一絲絲不甘。
皇城裏的生活,光鮮又奢華,卻亦有不能與人言的苦楚。
如此想來,農家的生活也不是太難過。
起碼,大年初一,杜梅是不用起早做早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