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和解(1 / 3)

景炎走過去把書抽出來,隨手翻幾頁,裏麵他用來做書簽的綠葉子碎成一片片的渣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折過的演草紙,上麵寫著無數個景炎的名字。

很難形容他看到這張紙時的心情,除了疑惑,還有一絲欣喜,更多的感情他自己都難以分辨。

將書歸位,景炎輕輕靠近龍唯一,站在她床邊叫她名字:“龍唯一,醒醒,龍唯一?”

床上的女孩兒被厚厚的棉被裹著,隻露出一張發紅滾燙的臉,纖長的睫毛此時正在不安地輕顫,不知是夢到了什麼,嘴唇不斷開闔,發出細小的聲音。

做噩夢了嗎?

景炎傾身過去,又叫了聲她的名字,“龍唯一,醒醒。”

睡夢中的少女忽然激動起來,手腳在被中輕輕踢彈,口中呼聲變大,“別走!@¥%&”然後是一串無法分辨的囈語。

什麼別走?她夢到了誰?

景炎用手背挨挨她額頭,的確燙得驚人。

“醒一下,龍唯一!”他拔高聲音,試圖喚醒她,可在收回手的時候卻被龍唯一迅速抱住手臂,緊緊壓在自己臉上。

她用自己臉頰親熱地蹭了蹭景炎手背,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口中叫出一個人的名字“景炎……”

原本打算收回手的動作頓住,景炎竟愣在原地。為什麼,為什麼她在夢中會叫他的名字?

“你夢到什麼了?”他神色複雜地問。

而夢中的人無法給他答複,隻眷戀地抓住他的手,一聲聲呼喚他的名字:“景炎……景炎……”那神態叫再怎麼遲鈍的人也看得出,是戀人間才有的親昵。

他狠下心將手抽回來,沒過多久,床上的女孩兒就皺起眉頭,似乎美夢又轉成噩夢,不斷痛苦呻吟著,“不要……不可以……不要走……”

傾爾她緊閉的雙眼竟被淚水打濕,兩道透明的淚順著臉頰往枕頭上滑。

不管是美夢還是噩夢,她口中叫的名字都是景炎。

床邊的男人沉默地坐下,如果再騙自己龍唯一不喜歡那個景炎,他自己都不信。

病人陷入深深的夢魘中醒不過來,探望的人則陷入自己的回憶無法自拔。

天色從暗淡變成漆黑一片,雨夜裏,天上連星星都沒有,路燈的光被雨水暈染,也沒有往日那麼亮了。

客廳裏的人圍著茶幾坐成一圈,茶葉已經換了三四道,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去過幾次廁所。

景炎沒出來,雲墨連晚飯也沒準備。

到八點多,床上的病人終於醒了,暈乎乎地躺在床上,揉著眼睛,一雙眼望著天花板感覺自己看到了萬花筒,什麼都是有重影的。

屋子裏沒開燈,但床邊的人還是敏銳地察覺到病人的動作,立刻打開床頭燈,“噗”的一聲,暖黃的光把屋子填充滿了。

龍唯一的動作僵住,沒想到身邊還有個人。

她呲牙咧嘴地忍住肌肉的酸痛轉過頭,吃驚地發現那人竟然是樓先生,“樓!樓先生!”她顫聲喊道。

說是喊,然而她本身正病著,就沒什麼力氣,聲音也小得驚人。

“不用起來了。”景炎又探了探她的額頭,已經沒有下午那麼燙了。“躺著別動。”

龍唯一老實地倒回去,“你什麼時候來的?”

景炎嘴唇翕翕,說出來的話卻還是修飾過的,“在你做噩夢的時候。”

“誒?”龍唯一的腦子都快燒化了,根本記不得自己做了什麼夢,“那是什麼時候?”

景炎抬手看看腕表,“兩個小時零七分鍾。”

“喔……”龍唯一乖巧地應了一聲,“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