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姐,快看……咦,韓小姐,你怎麼在這兒?”無憶無意間看見一隻白色的鴿子飛過,本欲喚韓書瞧瞧的,沒想到一回頭,韓書卻已經在她身後了。
“哦,我出來透透氣。”韓書一隻手負在身後,麵帶笑意地回道。
“剛剛有一隻白鴿飛過去,可大一隻了呢!”無憶用手指了指窗外,雀躍的神情在臉上盡顯無遺。
“啊,有飛碟!”韓書忽然朝著窗外大叫一聲,雙眸中寫滿了不可思議。
“啊,哪裏?”無憶連忙回頭,探尋著所謂的‘飛碟’。
“那裏呀!”韓書勾起唇角,舉起托盤,朝無憶的後腦勺重重地砸了一下。
“什麼……”無憶還沒說完,隻覺得後腦勺一痛,兩眼一翻,整個身子倒在了窗台上。
“飛碟不就在你後麵麼?”韓書扔了托盤,拍了拍手上的灰,抹著額頭的細汗嘀咕道。
韓書估計了一下形勢,最後還是扒了無憶的衣服,給自己換上,然後拿上托盤,就從窗口爬了出去。
韓書原本的計劃是,裝成丫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越防線,快速逃離這個地方。
然而,事實是,她一路上保持低調,確實沒人上前與她說話,可她怎麼就繞不出去捏?
好吧,其實她也就是穿過一座小橋,繞過一片花壇,穿過幾個回廊,繞過幾間房罷了。誰讓這個地方大得嚇人呢!
“喂,你,哪個院的?”
正當韓書左顧右盼地找路之時,她很不幸地被搭訕了。對象還是一個——女人!
韓書垂首,站在一旁,保持沉默是金的原則。事實上,她根本不知道什麼院、哪個院,除了不說話以外,她沒辦法做出別的任何回應。
“喂,我家主子問你呢,你啞巴了!”那女人身旁的丫鬟叫囂道。
韓書一喜,點了點頭。她正愁找不到理由呢!
“原來是個啞巴,真是晦氣!”女人皺著眉,頗為嫌惡地罵了一句,扭著水蛇腰,高傲地往前走去。
“啊!”女人走得不是一條直線,縱然韓書已經十分乖巧地站在一旁,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撞到了。
隻是,出聲尖叫的,卻是走路跟螃蟹似的女人。
韓書吃痛地被撞到背後的牆上,也不好出聲抱怨,隻得隱忍著。
縱然韓書忍了,可女人卻又發起火來,於是,她揚起手,甩了韓書一個巴掌,嘴上不留情地罵道,“狗奴才,怎麼看路的!難不成你還是瞎子!”
捂著火辣辣的臉,韓書懷疑自己是不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黴,要不怎麼竟遇些‘怪人’!醜人多作怪的怪!
“秦芳!你在做什麼!”
正當女人還要賞韓書一個‘鍋貼’的時候,被一道清脆有力的聲音給製止了!
那人是一名高挑卻又瘦削的男子,幾乎沒有幾兩肉的身上掛著鬆鬆垮垮的紫衣,眉清目秀的麵容給人一種格外清新的感覺。隻不過,此時,他的臉上卻染上了一層薄怒。
隻見他款款而來,抬首間捏住了女人停留在半空中的手腕,狠狠地甩了回去。
韓書盡量垂著頭,不做聲,用眼角的餘光瞄著兩人之間的互動。
“秦芳,別以為你是秦猛將軍的女兒,就可以目中無人!你若是再囂張跋扈,肆意欺負下人,你就滾出去!咳咳~咳咳~”男子用力一吼,而後又底氣不足地咳了起來。
“奴家再也不敢了。”秦芳連忙認錯,麵上一片驚懼之色。
“你,跟我來。”男子好不容易止了咳,也不理會低頭認錯的秦芳,對著韓書勾了勾手指,大步向前走去。
韓書無奈,隻好抬腳跟上,身後怨毒的目光,讓她如芒在背,難受之極。
“你是哪個院的丫鬟?”男子問道。
韓書想了想,還是保持了沉默。她可算不出,這個地方到底有幾個院。
“你放心,夏侯府不是吃人的地方,也不允許主子隨意毆打下人。”男子以為韓書恐懼得無法說話,便出聲安慰道。
韓書點點頭,像小媳婦兒一樣的跟在男子身側。
“對了,你傷得如何?”男子忽然停下腳步,一把將韓書扯住,捏著韓書的下巴,迫使韓書抬起頭來。
“你……是你!”男子的麵色一變,正要說什麼,卻見韓書反手拉住男子的袖子,哀求道,“小少爺,你可千萬別告訴你家老頭子,我隻不過就是一個可憐人,你就當沒見過我,好不好?”
“我家……老頭?”男子麵色怪異地重複道。
“是啊,就是把我買下來的那個人。小少爺,我可是被迫的。要知道,勉強是沒有幸福的,傷心總是難免的。哦,不,我的意思是,你家老頭年事已高,妻妾眾多,也不缺我一個,是不是?”韓書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兮兮地哽咽道。
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微微頷首,表示讚同。
“小少爺,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個好人!要知道,但凡在家裏排老小,身體又不好的人,一定是好人!你放心,以後你若是遭兄弟排擠了,姐姐一定罩著你!我們拉鉤鉤。”韓書不等男子回答便伸出小拇指勾住了男子右手的小拇指,一邊念一邊晃,“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