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卿見韓書別過臉不瞅自己,心咯噔一下,慌亂得想要將韓書的臉扳回來,卻被林少涵斥了一聲‘不知廉恥’。
林少卿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竟還光溜溜的,未有一絲遮擋,連忙抓了自己的大紅外袍披上。
正當林少卿還想對韓書說什麼的時候,卻被林少涵搶了先。
“書兒,隻要你回頭,我一直都在。”林少涵並沒有誇大其辭,他的話最少,卻也是事實。他從沒有改變過初衷,他隻對韓書一人特別,隻是他的深情,總被韓書刻意地回避。
“你們容我再想想。”此刻,韓書著實沒有心情,做出任何選擇。她的身子又痛又疲乏,除了補覺,她不想思考任何事兒。
“好,我們等你。”林少秋一屁股坐在床邊上,一副要緊跟著韓書,直到韓書做出決定的摸樣。
而其他兩人見此,自然也是不肯罷休了!
韓書的嘴角直抽抽,恨不得一巴掌拍過去,將這幾個磨人的少爺刮到太平洋去!
“麻煩你們先出去,我需要靜想!”幾乎是咬牙切齒,外加火花直冒地擠出這句話,那三個準備賴在韓書房裏長期作戰的男子,才施施然地退了出去。
韓書倒頭便睡,將三個男子的深情告白拋之腦後。
翌日清晨,林少涵耐不住心裏的不安,偷偷摸摸地從窗戶爬進來。
可當他掀開鼓鼓的被子之時,卻瞬間石化了。
那被子裏哪還有人啊!隻是幾個枕頭罷了!
林少涵泄憤似的抓起枕頭往牆上砸,卻讓他發現了枕頭底下的一封信,剛要伸手去拿,又被從牆上彈回來的枕頭把臉砸了個正著。
就連枕頭都與他作對!
林少涵氣憤地將枕頭扔到地上,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封信,仔仔細細、左左右右地查看了一番,然後才打開了信封,抽出了裏頭的信紙。
展開信紙,那洋洋灑灑的字立即映入林少涵的眼簾。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往日情形,又豈會從我記憶中抹去。你們對我如此寬容,叫我如何忍心傷害?
莫許杯深琥珀濃,未成沈醉意先融,疏鍾己應晚來風。瑞腦香消魂夢斷,辟寒金小髻鬟鬆,醒時空對燭花紅。木靈與我有救命之恩,如今卻不知生死。或許我不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卻也知道,有些恩惠,不得不牢記一輩子。木靈的影子,在我的腦海裏時常浮現,我怕是再也不能忘了他。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們本就是兄弟,理當齊心為家,因為這樣不堪的我而傷了和氣,叫我於心何忍?
你們待我越好,我心中的歉疚便越是擴大。我向來沒什麼好運,隻怕若是跟了你們中的任何一個,都會連累你們傷心。
我走了,也許過幾個月變回來。也許,過幾年才回來。
祝你們早日尋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看了韓書留下的信,林少涵差點沒氣背過去。他就不明白了,韓書的小腦袋瓜裏到底都裝了什麼,怎麼一天都不能安分,一點都不設身處地地為他們想一想呢?
他們若是可以放下,早便接受了別的女子!一聽到韓書出了事,他們便急急忙忙地趕過來,他們這是為了什麼?還不是因為割舍不下!
林少涵氣得狠狠踩了一腳掉在地上的枕頭,急衝衝地往外走,差點與開門的林少卿撞在一處。
“你!”林少卿一見到林少涵,臉就拉得老長,心中排腹,這個悶騷大哥,平時不聲不響,一到這種時刻,竟然跑得比他都勤快!
“讓開!”林少涵正急著出門追跑路的韓書,大門口卻被麵色不善的林少卿堵著,讓他有些氣悶。
他也懶得跟這個花包弟弟解釋,因為解釋實在是浪費他寶貴的時間!
“你才要讓開!”林少卿一向看不順眼自己的大哥,如今還以這樣的口吻吼自己,更讓林少卿窩火。
兩人昨兒才打了一架,身上都掛了彩,今兒又對上了,火花四射,正要動手之際,卻聽到下人們齊聲喚道,“王爺吉祥。”
“你們倆怎麼不進去?”夜泉這幾日進了一趟宮,神色間夾雜著一絲隱憂,輔一回到王府,便急急地來找韓書。
“王爺,書兒出走了。”林少涵無視了堵著門的林少卿,對著夜泉說出了實情。
“什麼!”夜泉一聽便急了,吩咐下人們趕緊出去尋找。
一時間,王府上下,亂成一團。
而此時的韓書,正在三岔路口迷惑著該走哪條道。
韓書十分懊惱,當初出來的時候,怎麼不順帶拿一張地圖出來呢?枉她還那麼瀟灑地私自牽了一匹馬出來。本來還想瀟灑地騎馬遠走高飛,結果她竟然忘了,她根本不會騎馬!
還好,那馬還算老實,任她爬上馬背,慢慢吞吞地走著,雖然速度跟驢差不多,但好歹也不用她扛著馬走!再怎麼說,也走了一個晚上的夜路,好歹也算是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