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安飛旭淡淡一笑,也不與慕容遠爭辯,“慕容將軍何必激動,是非曲直,自有公道,本帥自是有十足的把握,和充足的證據,才會作出這樣的判斷。本帥讓你見一個人,或許,你就不會有任何怨言了。”
“哼”,慕容遠現在是板上魚肉,就算想反對,也反對不了,既然安飛旭說得這麼自信,他到想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威力。
“你們都退下,在外麵警戒。”安飛旭揚手讓所有的下屬都退下,一個被點了穴的慕容遠,還不足以對他產生威脅。
“神神秘秘的,我看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人吧1慕容遠不屑的說道,同時提起真氣,衝擊著被封的穴位,如果能夠衝開穴位,製住了安飛旭,他就能夠離開這個地方了。
“確實是見不得人,尤其是見不得慕容大人,因為,會把慕容大人嚇死的。”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從安飛旭身後的屏風後傳出,很快便看到之前跟安飛旭並肩而坐的那個穿青衣帶著奇特麵具的神秘人。
慕容遠眉頭皺了皺,這聲音,這身形,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有點像一個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個地方的人,但是那麵具又有些不太一樣,“不敢以真麵見人,恐怕也不是什麼光明磊落之輩吧1
“慕容遠”,那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忽然一變,充滿溫潤而充滿磁性,“最沒有資格說這話的人是你吧?很久沒有用這樣的聲音了,你還能夠聽出我是誰嗎?”
依稀有些熟悉,似乎很久以前聽到,但是,是什麼時候?是誰呢?慕容遠努力的回憶著,腦中似乎有些模糊的陰影浮現,但是又很快隱匿而去,“本侯以前認識你這種藏頭露尾的家夥嗎?”
“藏頭露尾——”,青衣人輕輕的一笑,道:“原來在慕容大人的記憶中,本王是個藏頭露尾的人啊!不過,本王也是沒有辦法啊!如果不藏頭露尾,說不得,就像這次一樣,被你陰謀的詭計得逞了。”
青衣人一邊說著,一邊揭下了那奇怪的麵具,露出了他麵具後的本來麵目,也許用四個最簡單的字可以形容——俊美,邪魅。
隻見他那金雕細琢的麵孔上鬢如鴉,眉如畫,眸如星,麵如玉。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一雙斜飛入鬢的劍眉眉心處,一道火焰型的傷疤。
那是一處傷疤無疑,但實在是傷得太妙,正在眉間,狀如火焰,顏色鮮紅,為那張不似凡間的容顏,平添了一抹邪魅之氣。
這一身並不華麗的青色長袍穿在他的身上,筆挺而修長,黑發如瀑,隨意垂在身後。身上並無華貴的裝飾,但自給人一種貴不可言的氣勢。
識貨的隻看這衣服的布料,就會驚歎不已:這是北海之上、鮫國少女三百人三年方能織就一匹的璧瀾紗!
慕容遠自然是識貨的人,他當然也認出了這身看似普通的青衣的不普通之處,但是,此刻他的眼中根本就沒有這價值連城的青衫,他的視線從青衣人摘下麵具的瞬間,就已經如同見鬼一般,被深深的吸引,驚訝、慌亂、恐懼,這個世界,能夠讓他露出這樣複雜表情的人並不多,而麵前的人正好是其中一個,而且還是排在第一位的那一個。
“你是鳳燁天,你的臉——”,慕容遠因驚恐顫抖的聲音問道。
“我的臉嗎?”鳳燁天抬手,在眉心那出火焰型的傷疤上輕輕一點,道:“那一年的火,在這裏留下了無法抹去的傷痕了,說起來,這個應該感謝你了。”
“怎麼可能,你明明——”,慕容遠並不是個容易大驚小怪的人,但現在,他實在無法相信。
鳳燁天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明明被燒得麵目全非對不對?”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是帶著那個青銅麵具示人,根本就沒有幾人見過那個麵具下麵的容貌。
即使見過麵具下麵的麵具,看到的也隻是那張恐怖猙獰的麵孔,人就是這樣的奇怪,認為麵具下麵就一定是真實的,卻不知道,他的麵具下麵居然還有一層麵具。
慕容遠終於想明白了,什麼都想明白了,隻是,他沒想到,他的心機居然這麼的深沉,將所有的人都騙得團團轉,“想必京城還有一個鳳燁天吧?”
“慕容大人真是聰明人啊1鳳燁天由衷讚歎道,能夠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不愧是曾經將自己害得很慘的對手。
“這個並不難猜測,王爺的一舉一動,萬總矚目,如果不是京城有個傀儡吸引人的視線,你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裏,我比較好奇的是,一直呆在京城那個位置的王爺究竟是你本人,還是一直都隻是你安排的傀儡。”慕容遠明白,自己輸了,輸在知己不知彼,他還一直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監視之下,如今才知道,自己看到的都是鳳燁天讓他看到的,聽到的也是鳳燁天讓他聽到的。
“是我本人”,鳳燁天走到慕容遠的身邊,趁慕容遠不備,突然出手,點中了身上幾個穴位,讓差點就可以從束縛中解脫的慕容遠重新變得動彈不得。
“你——”,慕容遠氣得臉發青,他費了那麼大的勁,耗費了許多的功力,居然功歸一簣。
“慕容大人不要小看了本王”,鳳燁天冷笑道,他了解慕容遠,就像他了解自己的手掌一般,在他的仇人名單中,慕容遠是擺在第一位的,也是他研究得最深入最透徹的,“你的那點小心思,本王還是看得很清楚的。”
“安飛旭,你早就知道嗎?”慕容遠跟鳳燁天無話可講,落在鳳燁天的手裏,他就沒想過能夠活著回去,隻是,他沒有想到,自己是在這裏,以現在這樣的境況落在鳳燁天的手中的。
“早就知道什麼?”安飛旭摸著他那潔白整齊的胡須問道,“慕容將軍是想問我,早就你和時修勾結,慫恿當今皇上殺弟弑君嗎?還是說,早就知道你一直在暗中監視王爺並準備對王爺不利?”
慕容遠頓時語塞,暗自責備自己,真是氣糊塗了,安飛旭既然將自己給製住,就已經是擺明了車馬,要站在鳳燁天的那一邊了。
他們都大意了,鳳燁天居然並沒有毀容,這個消息給他的震撼實在太大了,他知道,鳳燁天沒有毀容意味著什麼。
如果是毀容的鳳燁天,不論他有多麼強大的實力,他都很難堂而皇之的登上皇位,因為,鳳翔的臣民是不會接受一個整天戴著麵具,不能以真麵目示人的皇帝的。
皇帝,不僅是九五之尊,他也是鳳翔的臉麵和尊嚴,不是什麼歪瓜裂棗,都能夠繼承皇位,最低的要求,就算不是儀表堂堂,也要五官端正。
但現在不一樣了,鳳燁天可以毫無顧忌的向那個皇位發起衝擊,原本以這種理由反對,或者遊離的大臣,也會很容易就妥協,甚至成為鳳燁天的助力。
這樣,就連高高在上的鳳皋日,也會成為他的目標,他最大的依仗也就不複存在了,難怪鳳燁天敢如此大膽的回道京城,難怪他敢明目張膽的違抗聖旨。
“慕容遠,現在本帥以通敵之罪,陰謀陷害當朝親王之罪,將你逮捕,來人,將慕容遠關押起來,沒有本帥的命令,不許他見任何。”安飛旭看著終於垂下了腦袋的慕容遠,冷笑了一聲。
鳳燁天趕在士兵進來之前,重新帶上了麵具,退到了屏風之後,他現在還不想過早的暴露自己的身份,就在這時,軍營裏出現了騷動,腳下的地方仿佛震動了起來,馬蹄聲,鳳燁天清楚的聽到了馬蹄聲。
“該死的”,安飛旭跳腳大罵了起來,指著慕容遠道:“你們呆在這裏,把他給我看好了,我出去看看。”
本來已經絕望的慕容遠似乎又看到了一線生機,一定是他的下屬發現了異常,隻要他們又一人逃出去,回京報信,自己就還有希望。
顧海昌潛伏馬肚子下,揮舞著馬鞭,上千匹馬匹一起奔騰著,本來還可以更多的,但是他的動作還是被守衛發現了,匆忙之間,也隻放出了這上千匹馬。
馬兒愛顧海昌的軀幹之下,橫衝直撞,就算是軍營的士兵,也不敢冒失大意的站在馬的前麵,紛紛退讓退避,眼看著馬群就要跑出轅門了。
慕容遠帶來的隨從們驚愕的看著這一幕,以為這隻是單純的馬兒受驚事件,就在這時,從馬匹中間傳來了顧海昌的喊聲:“快上馬,安飛旭抓了侯爺,快去救侯爺。”
隨從們先是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撞開身邊的士兵,衝向馬匹,紛紛翻上了馬背,向帥營衝出。
這些人的行動給了士兵們示範,本來因這突然的變化有些手足無措的士兵,也都清醒過來,一起湧向馬群,一個個矯健的身姿,翻上了馬背,順利的控製住馬匹。
“保護大將軍”,控製住馬匹的士兵很快調轉馬頭,將慕容遠的隨從們團團圍住,上千名戰士一起行動,配合默契,比之群龍無首的隨從,顯得更加的有紀律有組織。
“殺”,隨從們眼看著自己快要被包圍了,拔出了腰間的刀,勇往無錢的衝了過去,衝出去,衝出去,一定要衝出去,衝出去了就有活路,衝不出去,會被萬箭穿心,五馬分屍的。
東歸軍的士兵和慕容遠的隨從很快就短兵相接,廝殺起來,誰都沒有手下留情,手起刀落,斷臂殘肢橫飛,血花四濺,如同兩軍在戰場般廝殺一般慘烈。
看到自己手下的兒郎受傷,喪命,安飛旭眼中已經開始泛紅,他本來還想留著群人一條生路的,可他們太不識好歹了,居然對自己的兒郎下手,既然如此,那就全部去死吧!
“弓箭手準備”,安飛旭一聲令下,數錢名弓箭手已經那好了裝備,將手中的箭頭瞄向場中央的廝殺,“鳴號。”
“嗚——嗚”,低沉而短促的號聲響起,東歸軍的士兵接到命令,幾乎是同一時間趴在馬背上,伏下了身軀,還沒有等慕容遠的人反應過來,如同飛蝗一般的箭雨,就落了下來,連人帶馬,都射成了馬蜂窩。
顧海昌趁著混亂,順利的掏出了軍營,在確認已經安全之後,脫離最後十幾匹的馬群,在一處崎嶇的山坡下停了下來,這裏已經看不到軍營了,但還能夠聽到軍營裏傳出的廝殺聲,但是所有的聲音,在兩聲號聲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不用想都知道,他們現在的命運。
顧海昌是故意叫嚷的,他並不是真的想去救慕容遠,而是希望這些人能夠給他的順利逃脫,製造機會,事實也證明,他的算計很正確,他也順利的逃出來了。
“還真是冷血的動物啊!居然連自己的同伴都利用。”低沉沙啞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嚇得顧海昌一大跳。
顧海昌連忙鬆開緊抓著馬腹的手,掉在地上,馬上打了幾個滾,避開了隨之而來的馬蹄,就地翻滾的時機,已經將隨身防護的匕首拿了出來,馬背上有人,他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一個帶著奇怪麵具,穿著青色長衫的人,雙腳並立,站在馬背上,如同站立在陸地一般的平穩,隻見他雙手環保胸前,用冷漠的眼神看著自己。
顧海昌心中一驚,這人的武功好高,“你是什麼人?”
“你沒有資格知道我是什麼人?”鳳燁天冰冷的看著這個為了逃生不折手段的人,真不愧是慕容遠的手下,心狠手辣,“你隻用知道,你是絕對逃不走的。”
安飛旭看著自己受傷的士兵,臉色陰沉,這是他的疏忽,為了保密,沒有提前告知自己的手下,才會出現這一幕,看到十幾具士兵的屍體,安飛旭自己的心裏也在滴血,這一切的賬,他都記在了慕容遠的頭上。
“報告大將軍,還差一個人,我們在茅房發現了一具自己人的屍體,有人換了士兵的衣服,趁著混亂逃走了。”吳子的屍體也被找了出來,跟戰死的士兵擺放在了一起。
“去找,不論如何,都要給我找回來。”安飛旭厲聲道,如果在這鐵桶一般的軍營中還讓他逃跑了,自己如何跟王爺交差。
慕容遠自然聽到外麵的動靜,聽到有一人逃脫時,臉上露出了喜色,不過,他的喜悅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噗通”一聲響,一個穿著戰士鎧甲的人被丟到了慕容遠的麵前,正是剛才逃出去的顧海昌。
“緋雨”,鳳翩翩找了半天,才在後花園一處偏僻角落的亭子裏找到了時緋雨,看著一臉愜意躺在躺椅上曬著太陽的她,笑道:“你倒是悠閑得很!”
“那是當然”,時緋雨坐了起來,“禦醫可是再三叮囑我要好好休息,難得今天秋高氣爽,陽光明媚,自然是要出來放鬆一下,曬曬日光浴,享受一下這桂花的香味了。”
“確實很香”,鳳翩翩也陪著她一起坐了下來,伸手接過香雪遞過來的茗茶,細細的品味了一口,道:“怎麼沒有見著王爺,不會是忙得冷落了我們的王妃娘娘吧?”
“那到是很忙”,時緋雨同鳳翩翩也算是無話不談的閨蜜,單獨相處時也會開些葷腥不計的小玩笑,“現在應該是在家裏讀書吧1
“讀書?”怎麼聽著這樣的答複,感覺有些詭異,“難道王爺準備參加科考?”
“嗬嗬,如果是就好了,現在是在家裏閉門反省了。”時緋雨拿起一隻桂花糕,咬了一口,再喝一口香茶送下,繼續道:“這些日子,京城坊間市麵流傳的那些流言,翩翩姐應該也聽到了,這裏麵真真假假,不好說,我家王爺昨兒個還真被軟禁了,好在很快查明了消息,又將他放回來了。我這邊,昨天也讓刑部的劉老頭吃了個啞巴虧。現在我家王爺正跟上麵那位鬥著氣,接著在家反省的名義,玩罷工的小伎倆。”
“罷工?”鳳翩翩掩嘴一笑,“還真是新鮮的詞兒,不過挺形象的。”
“是啊!他都罷工了,我自然也跟著罷工了,之前交代的什麼貴妃的宴會,也丟一邊了,誰愛管誰管去,姐可沒有那個閑工夫,去哄著他們玩。”時緋雨說得輕鬆,但眼前的局麵,似乎已經走進了一個死胡同,“現在這時局,我們這樣的小女人,也頂不上什麼用,說不得,隻能是隨波逐流了。”
“難得見你這麼消沉”,鳳翩翩嫣然一笑,打趣道,“還真以為你永遠都不知道什麼叫煩惱,什麼叫憂愁,什麼叫害怕了。”
“什麼嘛1時緋雨也跟著笑了起來,將一塊糕點遞給鳳翩翩,道:“嚐一嚐,味道不錯的。”
“不是不知道什麼叫煩惱、憂愁、害怕,但是,這哭是一天笑是一天,愁是一天樂是一天,這一天加一天,就是人這一生了。”時緋雨頓了頓,感歎道:“人生很短暫的,這眼睛一睜一閉,一天過去了,這眼睛再一睜一閉,這一輩子就過去。與其煩惱那些有的沒的,還不如活著的時候開開心心的。”
“緋雨這話說得還生動”,鳳翩翩被時緋雨那跟著眨眼的動作逗笑了,“緋雨這麼有才華,不去考狀元,還真是可惜了。”
“哈哈,那是。”時緋雨大言不慚的誇口道:“如果是我考去參加科考,保證讓那些古板的老學究全都驚為天人。”
“我想也是”,鳳翩翩掩口大笑了起來,跟時緋雨在一起,真的想不笑都很難了。
“對了,翩翩姐”,時緋雨開心的笑過之後,突然握住時緋雨的手,認真的說道:“翩翩姐,你最近不要來王府了,如果能夠離開京城就更好了。”
“呃?”鳳翩翩沒想到時緋雨也會說出同李安一樣的話,“為什麼?”
“也許是我太多心,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我是沒處可去了,但是翩翩姐沒有必要卷入這樣的紛爭。”亭子裏除了她,隻有香雪和鳳翩翩,都是她信任的人,時緋雨也沒有必要掩飾什麼。
鳳翩翩錯愕的看著時緋雨,還以為她太過善良天真,不知道世事的險惡,誰料她看得比自己還清楚,自己本來是向她告別的,一直都不知道用什麼理由開口,可現在,她連理由都不用了,時緋雨都已經幫她準備好了。
看著時緋雨的眼睛,鳳翩翩心中湧起了慚愧,時緋雨對自己如此的真誠,自己卻總是在利用她,利用的地位幫自己解脫,利用她的身份,靠近自己喜歡的人,她幫自己那麼多,可自己卻沒有什麼東西回報她。
“緋雨”,鳳翩翩的眼眶有些濕潤了,握緊了時緋雨的手,感激的說道:“謝謝你!一直以來,你幫我那麼多,我都不知道該如何的感激你。”
時緋雨微笑著拍著鳳翩翩的手背,道:“怎麼會,翩翩姐幫我很多啊!要不是認識翩翩姐,恐怕我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去青樓看看,還參加花魁比賽,還有蝴蝶坊,把我設計的衣服推向市場,讓更多人穿上我設計的衣服,還有救濟災民,也是翩翩姐幫忙安排,還有籌措資金的,似乎辛苦活都讓你做了,倒是我總是悠閑的在背後指手劃腳了。”
時緋雨是真誠的感激著她,如果不是她帶著自己看到了多姿多彩的世界,幫她在這個世界實現了她設計大師的夢想,她恐怕永遠都隻能關在王府這方寸,做一隻被圈養的金絲雀了。
“王妃娘娘,雲貴妃派人過來。”一名侍衛走到亭子附近報告道。
雲貴妃?她不是已經回宮了嗎?還找自己做什麼?時緋雨皺了皺眉頭,現在這個時候,雲貴妃找她,總覺得有些不合時宜。
“緋雨,那我先走了,以後有什麼事,我會派李安過來跟你聯係。”鳳翩翩看了侍衛一眼,站起身跟時緋雨告別,李安讓她走時,她還覺得他有些小題大做,連時緋雨都這麼說,她就不得不重視了。
“翩翩姐自己要小心保重”,時緋雨點了點頭,看著鳳翩翩離開,才向那名侍衛道:“讓他進來吧1
“小姐——”,在王府車門等候的李安,看著鳳翩翩微紅的眼睛,還有那萎靡的神情,擔心的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沒事”,鳳翩翩抬頭微微一笑,道:“我們走吧1
李安看到這柔美的笑容,也安心了下來,“沒事就好,小姐稍等,我將馬車簽過來。”
鳳翩翩坐在馬車,看著京城兩旁熟悉的街道向後倒退,南門也已經近在咫尺,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從窗前掠過,是慕容敬軒,鳳翩翩立即將頭伸出了車窗,看著騎著白馬穿著一身白色長衫的他,輕聲跟他告別著。
“李安”,望著漸漸消逝的身影,鳳翩翩終於將頭縮了回來,問道:“王妃和慕容小侯爺不會出什麼事吧!”
李安駕駛著馬車,聽到身後的問話,沉默了一下,才認真答道,答道:“這個說不準,照常理隻要北域王不出事,王妃是不會有任何問題,至於慕容敬軒,就看他個人的選擇了,以他的武功,要離開京城,還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那按照你的猜測,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情呢?”鳳翩翩心裏雖然有了想法,但是不敢確定,那樣的現實對她一個普通女子來說,實在是難以接受。
“會發生什麼事情?這個很難說。也許,五年前發生的那一幕會重新上演,也許,王爺會率軍殺進京城,怎樣都行,那不是我們該關心的問題。”李安揚起手中的馬鞭,毫不在意的答道。他確實不在乎,誰當皇帝對他而言都沒有區別,這世道已經這麼亂了,他也不在意更亂一點。
“會走到那一步嗎?”鳳翩翩歎息了一聲,如果是那樣,又會有很多人流血受傷了,很多人死亡了,而且還有很多是她熟悉的人。
“也許吧!如果夠高明的話,說不定不用死那麼多人的。”李安隨後答道,當初鳳燁天招攬他時,他就已經想到了可能出現的局麵,所以那麼幹脆的拒絕了。
聽到這樣的結論,鳳翩翩沉默了,放下車簾,靠在車廂上深吸者氣,默默的祈禱著李安說的這一切都不會發生,這不過是他一個人的猜測而已,算不了什麼的。
“奴婢叩見王妃娘娘”,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三的宮女,低著頭小心翼翼的跪在時緋雨的麵前。
“起來吧!”時緋雨看著小女孩,這個年齡的孩子,在自己的時代,正在無憂無慮的上學了,但在這裏就必須麵對生活,而且還是那種爾虞我詐,一不小心就萬劫不複的生活,正是可憐啊!
看到這名宮女,時緋雨再次確認了,自己不適合這個時代,盡管這裏也有讓她著迷的地方,但她的內心始終抗拒著融入這個世界。
時緋雨端坐在椅子上,悠閑的喝著喝茶,眼角掃到這個小丫頭緊張的表情,似乎有話想說,但是又不敢說的樣子,道:“貴妃娘娘有什麼事嗎?”
剛剛才站起來的小丫頭聽見是時緋雨的問話,立即又跪了下去,“回稟王妃娘娘,貴妃娘娘在園子了備了酒水,邀請王妃娘娘今天下午四點一起賞花。”
時緋雨看著小丫頭戰戰兢兢的樣子,道:“你起來回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