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龍,應龍,你醒醒啊。”
姬常蹲在應龍的床邊不停地大吼,聲音越來越哽咽。
他看到昏迷不醒的應龍,看到那周身的傷痕,甚至比針紮在他身上還痛。
他完全忘了,他也被昆武族關了近兩天,因為相較應龍,他好得太多了,他沒有受任何皮肉之苦。
山昆雖然是死了,但他依然不夠解恨,應龍與他們有何怨仇,為何要這樣對他。
他死賴在這屋裏不走,雙手將應龍的手握在掌心,好人好命,他隻有向天祈求,應龍快點醒來。
旁人看他這樣子,也於心不忍,卻也礙於身份,都不敢去製止他,最後遭殃的還是大夫。
“你這個庸醫,庸醫,你都說他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怎麼就是不醒啊,你這個庸醫,我要抄了你全家。”
他在無理取鬧,大夫不敢回半句話,如今整個大行山都知道了,他是軒轅氏的三世子,在沒有軒轅王的這裏,自然是他最大。
也許從來沒人想過,大行山下的西陵族,可以同時間聚集這麼多的大人物。
三世子姬常,王城軍將軍熏池,騎兵隊隊長力牧,還要算上寧封子這位沒有公開的五天師。
昆武族大部分是站在武羅這邊的,誠心投靠軒轅氏,可仍然有一部分人,被山昆所,高呼武羅是殺害族長的叛徒。
這些人,即使山昆死了,依然在垂死掙紮,當知道是西陵族引來的軒轅軍隊時,計劃著要向西陵報複。
力牧聽從了熏池的吩咐,與武羅一起上了大行山,意在剿滅這些山昆的餘黨。
清靜的大行山,終於也經曆了一場腥風血雨。
不到屍橫遍野,也是走兩步便是族民的屍體,武羅沒見到一個同胞的死,都會心痛,但要讓昆武走得更長遠,要做到萬眾一心,這些異己不得不除。
這個時候能夠安慰武羅便隻有素女了,可是素女卻沒有心思管他,一心隻想著她的杜公子,一直尾隨著杜康。
反觀杜康,也是憂心忡忡,嫘祖自從躺在床上養病後,就沒邁出過屋門,杜康真怕她想不開,做些什麼傻事,於是,自告奮勇地在嫘祖門外徘徊。
“杜公子,你怎麼了,現在西陵和昆武的事情基本都解決了,你為什麼還是這麼不高興啊。”
素女在一旁問道。
“我不是不高興,隻是……”
隻是頭痛而已。
這種事他一個人能作決定嗎,他已經找了人將此事捎回逐鹿給姬邦卉知道,可說不定,他們已經啟程回逐鹿了,也等不來姬邦卉的回信,畢竟路程有這麼遠,事情又這麼急迫。
“杜公子,請允許我冒昧地問一個問題。”
“嗯,什麼問題?”
“你……是不是喜歡嫘祖姐姐?”
杜康被她的話一詫,終於臉上出現了笑容,緩和了一下剛剛的愁雲。
“素女姑娘,你想太多了,不可能的。”
他回答得斬釘截鐵,先不說他對嫘祖並無感覺,就算有,也是有賊心無賊膽啊。
這位可是隨時都有可能成為世子妃的人啊。
先前大夫已經確認了,嫘祖已懷有了快兩個月的身孕,即使後來嫘祖和素女說什麼要向外族取種啥的,但從日子上推算,怎麼看都是姬邦卉的。
他就說嘛,無緣無故姬邦卉要他隨著來大行山的隊伍一起,主要目的就是為了來關心一下嫘祖。
那位二世子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到處留情,還要隨時照應著,多半是早有了擔憂,便派他來確認一下。
想到這兒,他心中的那份猶疑似乎淡了些,既然是讓他來確認的,那就是說,姬邦卉有將嫘祖當一回事,若他擅自決定將嫘祖帶回逐鹿也並無不可。
下了決定,他走過去輕輕敲了敲嫘祖的房門,“嫘祖姑娘,我是杜康,有事打擾一下。”
“進來吧。”
杜康走進去,嫘祖已經穿好了衣衫,坐在床沿上了,臉色也比之前好了許多。
“杜公子,我會生下這個孩子,即使他沒有爹。”
嫘祖說得異常堅定,他突然有所觸動,在這個時代裏,很少有如此堅強的女子,西陵的女子果然與其他的地方不同,在沒有男人的世界裏生活,他們獨立,他們自強,他們一切都可以靠自己。
但即便這樣,他也不能同意嫘祖的話,這孩子,明明是有爹的。
“嫘祖姑娘,你願意與我一起去逐鹿嗎?”
“啊?”
嫘祖有些不敢相信杜康的話,應該說,她無法判斷,這個邀請是來自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