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青自然也解得到其中的意味,當然更知道沈蘭接下來要幹什麼。想到這裏,怒氣衝衝回到房間,看著熟睡的沈蘭真想把她拎起來,扔出去。伸手抓住沈蘭的衣領剛要動手,盛思雲來了。
李暮青咬著牙,壓了壓火兒,鬆開了她。他知道奪命既然說了要帶她走,就一定還在。頭也不回喝到:“奪命,帶她走。”奪命進來扛起沈蘭走了。盛思雲跟了李暮青很多年了,她自然知道:不該問的,別問。她倒是隻字未提。
異日辰正二刻,沈蘭醒來,卻在自己的房中。伸伸腰,坐了起來。奪命從外麵進來,打來了一盆淨麵水。
沈蘭下來了床,曰:“你怎麼會在這裏?”奪命放下水,自個兒坐在桌邊喝茶曰:“我閑的沒事,給自個兒找了點事兒做。”沈蘭正洗著臉,沒明白奪命的話“嗯?”了一聲。奪命隻管笑著品茶。沈蘭洗了臉,坐在妝台前梳著頭,曰:“你沒事做麼?”奪命笑雲:“我正在做事呢!”
“什麼?”沈蘭還是沒明白。奪命端著茶杯看著門外卻沒有回答。沈蘭放下梳子,就那樣散著發絲走到了奪命的麵前,她很美,一身丁香色羅裙,沒有一點兒裝飾,一種很純的感覺。
奪命欣賞著她的美。不愧是出自內廷的佳人,再配上這樣的美景真是一種享受。奪命失言道:“會跳舞嗎?”蘭兒柳眉微蹙曰:“不會,不過學過劍舞,要看麼?”奪命笑雲:“好啊!我奪命今日也來享受一回。”蘭兒的房中又劍架,自然也有劍。蘭兒取了劍到了院中。
奪命也帶了查出來,邊品茶,邊欣賞著美景,美人、劍舞倒也真的逍遙賽神仙了。
李暮青來了,看到這樣的場景,心中極不舒服。喝曰:“你們在幹什麼?”沈蘭停劍回頭;奪命放下了茶杯,站了起來,抱拳曰:“屬下見過少主人。”沈蘭收劍於肘下也來見禮,曰:“屬下見過少主人。”
李暮青卻沒受他們的禮,奪過了長劍便刺向奪命;沈蘭急了橫身攔在了奪命身前。那柄鋒利的長劍便刺進了沈蘭的身上。虧了沈蘭和奪命有著身高的差異,這一劍並沒有刺中心房。可是李暮青太狠了,那劍鋒衝前麵刺入,背後透出。
見此情形,李暮青大驚,他沒想到沈蘭可以為奪命去死,一時間惱羞成怒,拔出長劍,仍刺向了奪命。這一次奪命有了防範,錯步閃身,讓過了劍鋒,掌上多出了一塊任務令。李暮青見了,知道他是奉了師傅的令來此的,不管是什麼樣兒的命令,他都不可以放肆了。棄了劍,將沈蘭抱進了房間,輕輕的放在了床上,封了穴道。血止住了些,可是傷的太重了,以他的醫術很難救回沈蘭,忙轉身去請他的大師兄了。
在穀裏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因為沒有人會在意自己以外的人會怎麼樣,更別說舍命相救了。奪命就坐在床邊,看著傷重的沈蘭,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感激,雲:“為什麼救我?”蘭兒忍痛笑曰:“因為我也叫過你哥哥啊!”奪命卻沒有心思開玩笑,很凝重道:“我想知道。”
蘭兒歎了一聲雲:“昨晚,不是你帶我回來的嗎?如果你沒有帶我回來,現在我縱然沒死,也不知道是否還有勇氣活下去了。”奪命微微一笑替她掩了掩被,雲:“別擔心,主人不會讓你有事的。”
果然,不一刻,李暮青帶著林爍來了,銀袍客也驚動了來,親自看過傷情,喂了一粒救命良藥,又以真氣催動,放鬆了神色。冷冰冰的聲音道:“出來。”李暮青和奪命跟著他出去了。林爍在傷口上上了藥就著衣服替她包紮了一下。
沈蘭第一次見到了這位大師兄。林爍大概三十上下,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雙目無神,似乎天下事皆與他無幹,身材中等,左手背上有一塊紅痣;一身黛青色長衫,叫人看了有些心痛。整理了一下藥箱,一句話也沒有留下,轉身走了。
奪命回來,臉色不大好,嘴角仍掛著血痕。沈蘭吃了一驚,掙紮著起來,奪命忙過來相扶。蘭兒關切道:“你怎麼了?”奪命搖了搖頭。蘭兒下地在藥箱中找了一瓶治內傷的藥給他。奪命卻苦笑著搖頭,曰:“主人給的傷,是不許用藥的。”
沈蘭吃了一驚,雲:“可是你並沒有錯啊!”奪命過來扶著蘭兒走向了床邊,讓她躺下,替他改了被雲:“其實,我是奉了主人令來的。我的任務是不讓你有機會自盡。陪著你,將你自殺的念頭消除,我失職了。”沈蘭聞言怔了一下,繼而笑了,笑得那麼苦澀,雲:“怪不得,你說給自己找了件事兒做。是挺麻煩的,不過我保證,日後你的任務會好做的多。”奪命含笑點頭。
沈蘭忽雲:“少主人呢?他怎麼樣了?”奪命曰:“他的傷比我重多了。你還關心他?”沈蘭披了件衣服,雲:“陪我去看他。”奪命勸曰:“你的傷這麼重,怎麼可以……”沈蘭倔強的要自己去,奪命隻好扶著她去看李暮青了。
路上,蘭兒雲:“少主人不是師傅最器重的人麼?為什麼對你們下手這麼重?”
奪命邊走邊雲:“穀裏很少出金帶機關手。能到達這樣要求的也就是你和少穀主,所以穀主十分看重。知道少主人差點損了姑娘,就生了大氣。不過主人還是手下留了情的。”
“穀主,對我的心思該是既防且用吧?”沈蘭似乎並不太相信。奪命停步凝視著她。沈蘭雲:“不是麼?那麼要怎麼解釋你上一次的任務呢?如果沒有猜錯你上次的任務應該是我如果不能為你們所用,就銷毀之類的吧?”
奪命聞言吃了一驚,失口道:“你怎麼知道?”
蘭兒雲:“我是個新手,又保留了記憶,經過了那樣的特訓會不會再返回來,誰也沒有底氣。穀主會那麼放心?不錯我沒有功夫需要功房的人保護,可是也犯不著動用他身邊慣使得貼身近衛吧?我的行跡,你絲毫不落的跟著,總不會是喜歡我才跟著吧?在交令時我們同時得到了賞令,可為什麼單獨留下了你?那應該是聽你的彙報吧?想想你在分舵師兄剛聽到你陪我出任務時的表情,和你極力避開的樣子,那麼你得到了什麼樣兒的任務,想想就知道了。”
好厲害的洞察力!奪命不禁暗自驚歎,轉而雲:“那你為什麼還肯與我交往?”
蘭兒微微一笑曰:“與你相交很快樂,可以讓我忘記這是個可怕的地方。我似乎也可以回到從前,回到那種未經世事的輕鬆。與你相處,會讓我忘記所有的痛。至於那條底線,不去觸碰,不就好了?那也隻是你的任務,有什麼好介意的?你不近女色,會讓人覺得很安全,免費的保護傘哦!”她又開始頑皮了。
奪命很感激她的信任,卻沒有一句的客套。依舊笑著逗她雲:“別忘了我也是男人,也會有情欲,一樣很危險的。”蘭兒看也不看他雲:“算了吧!你會那樣做,就不會說給我聽了。舞劍時,我注意到了你的眼睛,那是一種很純粹的欣賞。你是個心靈幹淨的人。”奪命看了她一眼很欣慰地笑了。
二人相互攙扶著來到李暮青的住處。李暮青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臉色有些不正,嘴角掛著血痕。沈蘭坐在床邊,用帕子替他輕輕擦拭。李暮青醒了,見是沈蘭,奪過了帕子自己擦了擦,扔回到沈蘭麵前,冷冷道:“如果你決定了跟我,就留下來;如果還沒有,就別招惹我。我不要那些虛情假意。”沈蘭歎了一聲,站起來捂著傷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