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青去各個角落裏撿起了他的珠子,少了一眼逸然道:“這就是為什麼要點你的穴了。這裏的每一間屋子都是這樣的。你別亂闖,也別動屋裏的每一樣東西,跟別想著逃走,因為這還不是所有的機關。”說著他調回了那張床,床上
依然整整齊齊的放著剛剛那姑娘捧進來的衣物。不對,那不可能是那張床,因為這張床是新的,根本沒有暗器射過的痕跡。就算那牆後麵有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又是如何辦到的?真的好神奇啊!
這時的沈蘭已經好多了,心裏對李穆青的敵意也沒那麼濃了。
李暮青道:“我去趟總室,在我回來前,你最好就在那兒呆著。”沈蘭信服的點頭“嗯。”了一聲。李暮青走了。這屋子的厲害沈蘭算是見識了,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站著。
不一會兒,李暮青回來了。看著站在原地的沈蘭,冷笑雲:“你不是膽子很大麼?怎麼聽話!”沈蘭依然沒有動,也沒有說話。李暮青不再嘲笑她了,雲:“我已經關了這屋裏的所有機關,你可以動了。不過,如果看門的方式不對,你的床將會帶你到另一間屋子,你還是不能什麼都不能動。那是一道關不上的機關。好了,你去換衣服吧!”說著他又出去了,順手關上了門,他就等在門外。
沈蘭換了衣服,走過去,看著方才的花瓶,想著李穆青的話,伸手去觸碰那花瓶,果真沒有暗箭射出來。那花瓶是鐵鑄的,隻是做的像陶瓷的;她又去摸那個書架,書架上的每一樣東西;身後的門開了,她卻沒有聽到。依舊去細細的觸摸者、觀察著每一件可以牽動暗器的物件兒。李暮青靜靜的看著她癡迷的樣子。花瓶是可以轉的;畫軸是可以按的;書架是用推的……她細細地揣摩著屋裏的機關。
許久了,李暮青出聲雲:“還沒好?”沈蘭回首,早已沒了先前的傲慢,微笑雲:“好了。”說著跟著李暮青出了屋子。
一邊走著沈蘭雲:“這裏的機關都是你設的?”李暮青看著她的臉,她是那麼的陽光,完全找不到東方曉的影子。“別擔心,我不懂機關,隻是很喜歡。”李穆青沒有回答她。
很快,到了裏一個院子的正房。這房間似乎比自己住的那間大了一點兒。中堂下坐著一位戴麵具的,灰袍人。李暮青向他做了個揖,口稱“師傅。”在灰袍劍客的身邊站著兩個年輕人。都係著金色飛鷹圖案的束發帶。身上卻是一個穿白袍,一個穿黑袍的。那灰袍劍客一擺手,李暮青退在了一邊。
沈蘭一聽是李穆青的師傅,來了勁兒,走上前盈盈萬福,雲:“小丫頭沈蘭見過前輩。”銀袍客並沒有任何回應,隻是冷冷地盯著沈蘭。李暮青原以為她見到師傅會很傲慢,臉上浮出了詫異的神情。
許久,銀袍客曰:“你是被抓來的?”“是啊!”沈蘭很調皮的回答。
銀袍客看著李暮青道:“你說過老夫為什麼要見她了?”那聲音中帶了一絲不悅。
李暮青忙叉手低頭曰:“青兒不敢。”他似乎很怕他的師傅。
銀袍客將目光轉向了沈蘭,緩緩道:“她不適合你。”沈蘭卻插口道:“我願意。”銀袍客驚詫地“嗯?”了一聲。李暮青也不可思議的看著沈蘭,那眼中少了些冷漠,多了些光澤。銀袍客冷冷曰:“你願意什麼?”沈蘭雲:“做公子的手下啊!他坐的機關那麼好。做他的手下就可以學習了。”銀袍客瞟向了李暮青。李暮青的臉色當下就變了,可以看得出那是一種恐懼。銀袍客扭回頭看著沈蘭雲:“做他的手下,是要服藥的。”沈蘭歎了一聲,笑雲:“遺忘——對某些人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銀袍客審視著她,忽然向李暮青道:“給她。”
李暮青卻跪在了地上,求曰:“不要啊!師傅——”銀袍客冷冷道:“追魂。”他身邊的那個黑袍的青年走了過來。將一顆蜜色的藥丸送到了沈蘭手上。和李暮青給她的是一模一樣的。沈蘭接過藥丸看著李暮青感激的一笑,那笑容是發自內心的,特別甜美。一笑之後,毫不猶豫的將藥丸送進了口裏。李暮青急了站起來,一掌擊向沈蘭後背,那藥丸噴了出來。
沈蘭不停地咳嗽著。銀袍客卻笑了,笑地很開心雲:“好。你可以保留你的記憶了。奪命,送她回去。”銀袍客身邊的白袍青年走了過來。沈蘭跟著他走了。
銀袍客從座位上起來,道:“她多大了?”李暮青回雲:“十六歲。”銀袍客眼神中有幾許詫異,頷首曰:“她似乎經曆了許多。但為師,還是覺得她跟你不適合。”李暮青這一次沒有開言,隻低著頭。銀袍客看著他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隨你吧!”說完,徑自走了。
李暮青出了正堂,回到了沈蘭房中。沈蘭還在摳扭著那些機關。李暮青坐到了桌邊雲:“你真的很喜歡這些機關?”沈蘭頭也不回“嗯。”了一聲。李暮青道:“不惜用你的記憶去換?”沈蘭停了下來,回頭歎了口氣走過去,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了。很平靜雲:“記憶是甜的,誰都會舍不得;記憶是苦的,誰都不願意記得的。”李暮青看著她蒼涼的表情道:“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沈蘭還是東方曉麼?”
沈蘭淒然一笑曰:“很重要麼?”李暮青沒有回答,直視著她,期待著她的回答。沈蘭長長的歎了一聲,道:“東方曉,是一個禍國紅顏,她不死會牽累很多人的。現在的我,隻能是沈宛如。”李暮青看著她有些感慨,站起來走了。
門,沒有關。也就是說,她自由了。
沈蘭走出房間,進了花園。也見到了不少家丁、下人。可是他們,沒有一個人問她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裏?或許,他們都不在是他們自己了吧!偌大個院落,顯得冷冷清清。蘭兒緩緩地坐在石凳上。看著那一池碧水,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息。
“厲害啊!可以讓主人替你講情。”終於,有人開腔兒了。雖然有點怪怪的感覺,蘭兒還是很開心。微笑著回首,卻木在了哪裏:盛思雲?她怎麼會在這裏?沈蘭的心下大驚,繼而又鎮定了下來。繼續微笑著:“姑娘如何稱呼?”
盛思雲新月眉微皺,雲:“你不認得我了?”
沈蘭搖搖頭,裝糊塗道:“不記得在哪裏見過胡娘了。”
盛思雲“唔?”了一聲,轉身要走。蘭兒雲:“姑娘和這裏的人似乎不太一樣。”盛思雲站住了,卻沒有回頭。蘭兒繼續雲:“這裏的人為什麼都不說話?”盛思雲苦笑一聲,很淒涼曰:“失去了記憶,就如同什麼都沒了。前塵已死,還有什麼好說的!”
蘭兒怔了一下。問雲:“那麼,你也保留之前了記憶?”
盛思雲冷冷地回答:“沒有。整個組織,除了老主人、主人和你,包括老主人的親生兒子都沒有記憶。”“啊!”沈蘭吃了一驚。盛思雲回身,臉上也是像其他人一樣沒什麼表情。曰:“我隻是在外麵做事多了,比他們知道了些事情。”沈蘭忽的想起:盛思雲不是李婉青的婢女嗎?那麼她口中的主人是誰?忙問:“那麼姑娘的主人如何稱呼?”盛思雲尚未回答,李暮青來了。盛思雲拱手行禮口稱“主人”。李暮青一罷手,盛思雲走了。
蘭兒也學著盛思雲的樣子見禮。李暮青卻道:“你不是我的屬下,不可以稱我做主人。”蘭兒鞠著禮,不知道怎麼辦了。
李暮青冷冷地看著她雲:“我叫李暮青,至於怎麼稱呼我……隨你吧!”
蘭兒隻好自己撤了禮,雲:“那,我稱你做師傅,你叫我那些機關的設置,好嗎?”李暮青冷著臉道:“我不收徒。”蘭兒嘟著嘴泄氣了。李暮青斜了他一眼,徑自走了。
晚間,蘭兒正睡得香,被人點了穴道,從暗道送出。上了一輛馬車走了。徐、蘇
二人卻還傻傻地駐守在張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