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玄奧小屋(2 / 3)

看著沈蘭熟睡的樣子;她分明就是東方曉啊!

忽然,在李暮青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輕鬆,他想到了一個特別的辦法。伸手解了沈蘭的睡穴。

沈蘭伸了伸手腳坐了起來,依舊是那副摸樣道:“會不會點兒別的啊?一天點好幾回,難受死了!”李暮青依舊冷冷的,從懷裏取出個藥瓶來,倒了一粒在掌心曰:“有。吃了這丸藥,你會忘記所有的事情,隻忠心於我。我也就不必再點你的穴了,找人看著你了。”沈蘭冷笑雲:“那不就等於死了麼?”

李暮青冷笑曰:“帶你走了這麼遠,知道了我們那麼多落腳點,你以為還會讓你活著嗎?”沈蘭看著他,他的眼睛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臉:他依舊在尋找著、證明著某種答案。原來的東方曉會懼一死麼??或許東方曉會選擇有尊嚴的死去。沈蘭做了選擇,她從李暮青手上接過了那丸丹藥。思雲:要證明我不是東方曉,就必須惜命,做不同的選擇。可是,如果他說的是真的;我就會遺忘一切,遺忘與海音的一切;對海音的情;遺忘曾經的一切,遺忘——,或許也是個很不錯的選擇。遺忘了;就不會想儇兒;不會為海音而痛。想著麵上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蒼涼的笑意。那是東方曉最淒婉的特有的美感。她緩緩地將藥丸送到唇邊……

李暮青一把奪回了藥丸,又點了她的睡穴。這一次,他伸手接住了東方曉軟倒的身子,輕輕的放在枕上,還替她蓋了被子。臉上露出了罕見的一絲笑意。轉身走出了房間,輕輕地帶上了門。那門上發出了一聲不太大的怪響。

看著李暮青的離去,蘇俊從屋簷上下來。伸手推開門時,立時傻眼了。身後的徐海音背對著他,替他防守,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沒有聽到走進去的腳步聲。催雲:“帶她出來阿!幹什麼呢?”

蘇俊並沒有回答,徐峰感到了異樣。回身看著滿麵驚愕的蘇俊道:“怎麼了?”與此同時他也掃了一眼那屋裏,也傻了。

這屋子,門首便能看到屋裏的一切。方才明明聽到了逸然的聲音,聽見了他們的對話;甚至偷窺到了,李暮青的點穴手法、給她蓋被子;怎麼會……怎麼會一個人也沒有呢?

正自驚疑處,背後有人雲:“怎麼了,很驚訝嗎?我既然知道有人會來,會不做任何準備就帶你們來?”徐、蘇二人身,說話的是李暮青。在他的身邊還有兩位,一個是前麵提過的幽冥鬼爪盛思雲;另個沒見過,帶著銀灰色的麵具,一身銀灰色的黑絲勾曲紋兒的長袍。銀色的護腕,銀色的劍靴,看不出年歲,個頭倒比李暮青還高一些。

以徐、蘇二人的功夫,在江湖上鮮有對手。可是蘇俊的臉上卻升起了一絲不安。自語雲:“這裏麵會有著什麼樣兒的機關呢?”那三人,沒有一個回答的。海音微微一笑雲:“有空了,自個兒進去玩玩,問他們?還不趕問那棵樹有音兒呢!”李暮青淡淡雲:“你們走吧!不管是沈蘭,還是東方曉,你們都帶不走。”

海音冷冷道:“是麼?”那個銀袍的男人說話了,聲音裏有些滄桑雲:“二位的名頭,老夫聽說過。老夫自認為還是可以留得住二位的。既然青兒說了讓你們走,老夫就不為難你們了。二位請吧!”海音還要說什麼。蘇俊卻抱拳曰:“如此晚輩叨擾了。”說完拉著海音走了。

出了張府,天開始亮了。海音不解雲:“為什麼不擒下李暮青,逼他交出逸……沈蘭?”蘇俊卻神色凝重道:“看清那個戴麵具的了嗎?有他在,我們擒不下李暮青。”海音江湖閱曆不及蘇俊,問雲:“他是誰?”

蘇俊很沮喪的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他是李暮青的師傅,沒有人知道他是誰。隻聽人們傳說他的綽號鬼麵銀鬆。沒人見過他的真麵貌。”海音半開玩笑曰:“這麼神?”蘇俊卻一點兒也樂不起來,再沒有絲毫開玩笑的心情了,神色凝重曰:“據說,此人與老劍客單通齊名,功夫不相上下。看來要救回蘭兒……難了!”海音見他如此喪氣,也跟著泄了勁兒。二人隻好在這個鎮子上找了家客棧住了下來,另尋時機了。

張府裏,依舊是沈蘭出現過的房間。李暮青推門,在他身前的那隻手,向著上麵連彈了三顆珠子,房中傳出“嘎嘎——”的機關聲。木床,牆壁一起轉動。沈蘭仍被點著穴,身上依舊蓋著那床被子。原來,她是從這間房轉到了另一間。

李暮青伸手解了她的穴。身後跟進來兩位姑娘,都是一身黑色的長袍。挽著銀色的發帶,看起來也都是二十來歲。她們端了些吃食和衣物。沈蘭坐了起來,很不高興道:“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點穴很難受的。”李暮青隻坐在桌邊等著她,並不回答。

沈蘭下了床去洗臉,吃飯。這幾日下來,蘭兒也大概知道此人冷傲,不喜多言,問也白問。吃了飯,沈蘭坐在床邊等著李暮青再次點穴。可是這一次李暮青卻沒有動。蘭兒故意道:“怎麼?今天不玩兒點穴了?”李暮青一擺手,方才進來的另一位姑娘,捧著衣服過來。她們不會說話,也不會笑,似乎隻是個自己能動的木偶。

李暮青站起來欲走,蘭兒雲:“什麼意思?”李暮青停住了步子,淡淡道:“我師傅要見你。”沈蘭故意道:“這樣不行嗎?我為什麼要見你的師傅?他會放了我嗎?你師傅是誰?”李暮青回身,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道:“不想象她們一樣,就把你這一套給我收起來。”沈蘭看得出他是真的急了。因為他以往煩了,通常都會點穴,今天似乎真的要掐死她,而且那種要窒息的感覺真的好難受。李暮青鬆開了她,轉身出去了。那兩個姑娘也跟了出去。

沈蘭關了房門,卻轉了另一張床出來,連衣服也轉走了。沈蘭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連忙跑到門邊拍門,想叫人進來。可是手剛一觸門,一道剛閘落下;沈蘭縮回了手,本能的往旁邊躲了一下。還好沒砸住她。

門外的李暮青也聽到了屋裏的聲音,忙在門框上拍了一下。剛閘慢慢升起,門向兩邊彈開。原來,上一次那門並不是踢開的,而是機關開啟的本來現象。李暮青衝了進來,一臉很焦急的樣子。看到東方曉沒事,方恢複了昔日的神情。冷冷道:“這屋裏的每一樣東西都牽涉了不同的機關,你最好別亂動。”

這句話逸然倒是信了。定了定神兒,指著床上道:“衣服沒了。”

李暮青並沒有說話,轉身回到了進門第一步的位置,想著屋頂彈了三顆珠子上去。原先的床和衣服又轉了出來 ,與此同時又有三顆珠子落回到了李暮青的掌心。

他的這個控製機關的手法,引起了沈蘭濃厚的興趣。將方才驚魂一幕悉數拋諸於腦後,緊走幾步到了李暮青麵前,望著他的臉道:“可以教我怎麼玩兒嗎?”

李暮青沒有回答她,卻伸手攬住了她的腰;掌上的小珠飛向了花瓶,那花瓶並沒有碎,卻從床的各個邊框上射出無數的小箭;李暮青帶著她閃、轉、騰、挪,方避開了那些小箭,它們就都深深的釘在了地板上。小珠飛向牆上的畫軸,地上就撞出了無數尖刀;小珠飛向窗框,一張帶刺的鐵網撒落;小珠飛向書架,屋頂上又射下無數的金錢鏢。這是按照一個闖入者觸發機關後,可能會做出的運動軌跡設計的,簡直天衣無縫。看著滿屋狼藉的景象,東方曉不由得寒由心生。原來自己簡直就是睡在了刀尖兒上,果真的步步驚心啊!若非李暮青這樣的身手,都不知道死了多少送回了。

一個輪回玩兒下來,逸然的臉都變色兒了,雙腿動不了地方。太恐怖了!李暮青淡淡道:“還玩兒麼?”逸然還在想著那驚魂的一瞬,心都快蹦出來了。李暮青鬆開了她,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點了一下,滿屋整潔。那鏨滿暗器的床、牆壁、桌椅、畫卷都轉走了。就連地板也變成了新的。可是他們都沒有離開過這個屋子,自己甚至沒有動過地方兒啊!簡直夢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