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成文接過帳本,笑道:“這是什麼?吏部帳本嗎?憑它可說服不了我父親。”
孫家昌沒有說話,示意他翻開看看,郭成文翻開隻看了一眼,便臉色大變,一目十行,快速的看了幾頁,聲音都顫抖了,“這是郭家馬場的帳本,怎麼會在你手上?”
孫家昌意味深長道:“這帳本是太孫妃娘娘吩咐我還給郭家的的,娘娘說這帳本可價值連城,事關郭氏一族幾百條人命,郭家可要看好了,若再有下次,娘娘可絕不會手軟了,郭賢弟,娘娘的手段,可是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為郭氏一族想,賢弟還是要好好勸勸伯父了。”
郭成文翻身下馬,跪地向皇宮方向叩拜道:“臣代郭氏一族叩謝娘娘不殺之恩。”要知道戰馬乃軍用物資,曆朝曆代隻能特供給朝廷,而郭家卻每年都偷偷的將馴養好的戰馬賣給蜀王,晉王,賺取利譽。私賣戰馬,勾結藩王,這可是謀逆大罪,要誅九族的。
孫家昌也下了馬,扶起他說道:“大亂必大治,殿下,娘娘都是雄才大略之人,王家是鬥不過他們,我們現在迷途知返,才會在王家傾覆後為家族贏得生機。”
郭成文哈哈一笑道:“為我們能迷途知返喝一杯。”
孫家昌也爽快道:“好,咱們不醉不歸。”
酒過三巡,二人都有些醉意,孫家昌起身告辭,郭成文也不挽留, 親自送孫家昌到院門口,孫家昌回過身說道:賢弟,不用送了,去辦自已的事吧,一定要小心。
郭成文點點頭道:“孫兄放心,小弟自有分寸。”然後命管家送孫家昌岀府,夕陽西下,天己有些昏暗,小風一吹,孫家昌隻覺頭暈暈的,腳步己有些踉蹌,隨從忙扶著他,管家也忙放慢腳步關心道:“大人,你沒事吧?”
孫家昌笑道:“沒事,心裏高興就多喝了幾杯。”
三人剛走到府門口,就見一個下人急急忙忙跑過來,管家臉一板,嚴肅道:“站住,一點規矩都沒有。”
下人腳步不停喘著粗氣道:“老爺墜馬,夫人命我去請大夫。”
管家臉色一變,顧不得再送孫家昌,急忙跑向正院。
孫家昌的隨從問道:“老爺,郭大人墜馬了,我們不去探望嗎?”
孫家昌皺眉道:“我醉了,回府。”
第二日早朝前,郭成文因墜馬至今昏迷不醒不能上早朝,郭家便派管家向中書省請了假,王淵聽聞這個消息臉色鐵青,這郭成文就是個扶不起的阿鬥,上朝就當木頭人,一言不發,下朝就玩失蹤,寧願回府馴馬也不願禦人。他真想敲開他的腦子,看裏麵裝的是不是水?關鍵時候掉鏈子,真是……他都想罵人了。
群臣陸陸續續的都來了,王淵質問孫家昌:“昨天你去見郭成文了。”
孫家昌點點頭道:“去了,我一說明來意,郭大人便一口答應,他呀一高興就喜歡喝酒,我們把酒言歡,喝得是酩酊大醉,我這頭還疼呢?也不知他如何了?”
王淵冷笑道:“他喝多了去騎子,摔得是昏迷不醒。”
孫家昌一臉震驚,半晌道:“怎麼會這樣,那郭家的奏章……”
人都昏迷了,哪來的奏章,王淵是越想越氣,心中暗罵郭成文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卯時,崔旺大喝一聲:“上朝。”
群臣魚貫而入,站定行跪拜禮道:“臣拜見太孫殿下,太孫妃娘娘。”
“平身。”慕容安麵無表情道。
首先是特例上朝的帳房稟報:“臣等昨日連夜查驗,核實每年戶部貪汙國庫盡一千兩,紀漢忠任戶部尚書四年,共貪汙國庫四千多萬兩。”
慕容安冷哼道:“紀漢忠貪汙國庫銀兩,罪大惡極,按大昇律該如何判決?”
陸謹之忙出列道:“按大昇律,貪汙,受賄超一百兩,免職,超一千兩,獲刑十年,超一萬兩,斬立決。”
慕容安問道:“群臣可有異議?”
禦史台禦史大夫岀列道:“臣有異議,臣覺的一定是有人指使方禦史,讓他構陷戶部紀大人。”
方禦史出列道:“大人說臣構陷紀漢忠,可有證據。”
禦史大夫慷慨激昂道:“臣雖沒找到證據,但臣以性命擔保,紀漢忠絕不會貪贓妄法。”他的兒子在大將軍帳下效力,昨日王淵找到他,拿出他兒子在軍中囂張跋扈,無故打死幾名士兵的罪證,威脅他早朝若不岀手相幫,就將他兒子軍法處置。無奈,他隻能硬著頭皮往上衝,好在他是禦史,可以風聞奏事,不需要證據,也無需擔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