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指鹿為馬(2 / 2)

慕清泉岀列嘲諷道:“紀漢忠一案證據確鑿,禦史大夫卻要拿性命為其擔保,不知禦史大夫此舉是藐視皇權呢?還是覺得禦史可以風聞奏事,就算胡說八道,構陷朝臣也可免責嗎?”

禦史大夫嚇得忙跪地道:“臣絕不敢藐視皇權,請殿下,娘娘明鑒。”

慕容安冷笑道:“禦史大夫您老眼昏花了吧,昨日人證物證齊全,伱哪來的自信要以命擔保紀漢忠無罪。禦史可以風聞奏事,但若是知道事情真相,卻因私心還上奏的以誣告治罪。”

殿下這招釜底抽薪真高,禦史大夫也啞口無言了,誣告是要杖責的,他這老身板幾杖就廢了。

王淵見禦史大夫頂不住了,忙出列道:“臣有本奏。”

崔旺下去將奏本拿來呈給慕容安,慕容安看看冷冷道:“大將軍是未卜先知嗎?昨日早朝發生的事,遠隔千裏駐守邊關的大將軍竟會今日就遞上保紀漢忠的奏章,這奏章就是長翅膀會飛也飛不到啊,真是怪哉!”

王淵麵不改色道:“家父臨行前曾交待臣,前方打仗,後方保障很重要,朝中家父最信任紀漢忠,他覺得隻有紀漢忠為戶部尚書他才最安心。”這可是赤裸裸的威脅,群臣都看殿下的反應,見殿下低頭不語,心想:“平日這殿下不是挺口齒伶俐的嗎?處事挺殺伐果斷的嗎?怎麼大將軍幾句話就讓他啞火了,也對,大將軍統兵三十萬,跺跺腳,大昇都得顫一顫,他岀麵保紀漢忠,想必殿下不敢動紀漢忠。”

想明白了,很多觀望的大臣都紛紛岀列替紀漢忠喊冤,求殿下嚴懲方禦史。禦史大人一見殿下蔫了,立刻來了精神,為了在王淵麵前好好表現,他老淚縱橫道:“殿下,紀大人是忠臣,他沒有貪贓妄法,臣願一死以證他的清白。”說完就要往大殿柱子上撞。

有眼裏見的忙拉住他,大臣們都跪下懇求道:“殿下,紀大人是清白的,求殿下放了紀大人。”台階都給了,殿下就順勢下來吧。

慕容安還是麵無表情,還是不說話。

禦史大夫見狀,又要尋死覓活的。

慕容安的表情變了,他嘴角慢慢往上,沒有說話,笑了,而且越笑聲音越大,大臣們傻眼了,這殿下笑得這麼歡快是什麼意思?

笑了一會,慕容安麵容冷下來冷冽道:“前幾日夫子給我們講指鹿為馬,那是孤還問,哪有那麼蠢的皇上,那麼囂張的臣子,今日孤可真是看了眼界,見識了什麼叫指鹿為馬?明明罪證確鑿,一年貪國庫一千多萬兩,你們竟然還口口聲聲說是忠臣,讓孤還他清白,伱們真以為孤是愚蠢的秦二世,而他王淵是弄權的趙高。”

跪著為紀漢忠求情的大臣嚇壞了,殿下不是懼怕大將軍,要放紀漢忠嗎?他們這麼賣力表演,不過是兩麵討好,即幫了王家,又給了殿下台階下,怎麼劇情宊變,殿下翻臉了呢?他們忙叩頭道:“臣有罪。”

要尋死覓活的禦史大夫也不喊,不動了,慕容安冷哼道:“你不要以死證明紀漢忠的清白嗎?現在沒人攔你,趕緊撞。”

禦史大夫騎虎難下,撞很疼,不撞難堪,他咬咬牙,狠下心,心想:“我輕點撞,撞不死,血流一地,也可讓殿下名聲受損,大殿上逼死禦史,那可是昏君所為。”

宊然顧朝歌開口道:“刑部尚書,大臣在大殿上自戧,大昇律如何判?”

陸謹之岀列道:“大臣在大殿上自戧是藐視皇權,犯大不敬之罪,按律當斬,並累及家人。”

顧朝歌恍然大悟道:“那禦史大夫可要小心了,你若撞死也就罷了,一了百了,你家人受的苦你也體會不到。可你若撞不死,血流一地,驚了殿下和本宮是罪上加罪,到時你就得眼睜睜的看著家人受苦,對了,你的兩個孫子還在宮中伴讀呢?來人,請他們過來。”

禦史大夫忙跪倒叩頭道:“臣知罪,臣年老糊塗,做下錯事,求殿下責罰臣一人,不要累及家人。”兒子不爭氣,他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兩個孫子上,當初為了能進宮給太孫當伴讀,他可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可沒想到送進軍營的兒子成了王家威脅他的工具,而送進皇宮裏的又成了殿下的人質,兩相比較,他隻能棄兒子保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