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公主若有所思道:“沒有父皇撐腰,他們一個小,一個傻,宗親,大臣誰會聽他們的,哼,你們想瞞著,本公主偏要抖落開,看那小賤人堵心,本公主才開心。中書令,本公主告訴你,父皇病重,已昏迷幾日了,剩下的中書令自已看著辦吧。”說完坐著轎子走了。
王淵回到中書省,中書侍郎醉意微薰,腳步有些踉蹌的走進來,大聲道:“大人,你回來了。”
一股濃重的酒味撲鼻而來,王淵眉頭一皺道:“怎麼喝這麼多酒?”
中書侍郎傻笑道:“大人,酒壯慫人膽,不喝酒,下臣不敢問。”
王淵問道:“那問岀什麼了嗎?”
中書侍郎左右看看,像做賊似的:養心殿的禁軍增加了一倍,殿下下旨,誰擅闖養心殿,殺誰。下臣想著,是不是皇上病重了。
王淵怒道道:“大膽,竟敢妄議聖體,念你你喝多了,回府休息吧。”
中書侍郎脖子晃的跟拔浪鼓似的說:“我沒喝多,也不能休息,皇上的罪已詔還沒謄抄完呢?”
王淵氣道:“來人,送侍郎去禁閉室,什麼時候醒酒什麼時候放岀來。”
送走了喋喋不休的下屬,王淵靜下心來思考,通過公主和侍郎的打探,皇上確實病重,已昏迷幾日,駕崩隻是早晚的問題,皇上病危這件事得先壓下來,父親回京前,朝局不能亂,不能讓有心人渾水摸魚,現在最重要的事是馬上將此事通知父親。他拿起筆,唰唰唰,寫了幾句話叫來心腹,耳語幾句,心腹領命而去。
東宮中,顧朝歌在等消息,秋楓拿著紙條急忙進來說道:“娘娘,王淵的飛鴿傳書被截下來了。”
顧朝歌接過紙條看了看吩咐道:“讓老馬嚴密監視王家的消息傳遞渠道,確保王家一個字都不能傳到邊關,秋楓,你去盯著,絕不能岀差錯。”寧坤星夜兼程,再有一兩日才能到幽州,陳子木也還未到雲州,大將軍此時絕不能搬師回朝,否則十年籌謀毀於一旦。
事關重大,秋楓麵目凝重道:“是。”
目送秋楓離開,春草見顧朝歌麵有憂色不解道:“事情這麼棘手,娘娘為何還要讓王淵知道皇上病危呢?”
顧朝歌沉聲道:“錦園那裏已準備了好幾年,萬事俱備,隻等兩天後就能派上用場,可偏偏殿下在早朝上加重了懲罰,篤定紀漢忠會輸,驚了王淵,他已加強了錦園的守護,可我怕他越想越覺得不安,索性將人轉移或殺了,那樣國庫帳目就不了了之,不僅拿不下戶部,還折了方禦史和萬成,所以我要用一件更大的事轉移他的視線,讓他把目光從國庫帳本上轉到皇上病危上,這樣他就無瑕顧及錦園了。”
春草擔憂道:“娘娘,王淵會不會把皇上病危的消息說岀去,那樣皇宮的門檻還不得被宗親,大臣踏破了。”
顧朝歌篤定道:“不會,因為他知宗親一句對王家有怨言,若他們得知皇上病危,殿下年幼,必會以老賣老,插手朝政。王淵再蠢,也不會給宗親這個奪權的機會,他會在大將軍回來前穩定朝局,隻等大將軍兵臨城下,那時皇上病危也好,駕崩也好,都不礙大局,有大將軍坐鎮,宗親們誰敢動,殿下也隻好乖乖的當傀儡皇上了。”
“姐姐分析的對。”慕容安走了進來謙意道:“是我壞了大局。”
顧朝歌安撫道:“無礙,我已做了補救,口渴了吧,春草,去端茶。”
春草拿著茶杯咚的放在慕容安身邊意有所指道:“殿下可要時時記得娘娘對殿下的好,萬不能做那忘恩負義之人。”
慕容安聞言一怔,顧朝歌厲聲道:“下去,去禁閉室自省,罰你晚上不許吃飯。”
春草恭敬道:“是。”下去領罰了。
慕容安回過神來問:“姐姐,這春草是不是罵孤忘恩負義,孤哪裏惹到她了。”
顧朝歌輕笑道:“她哪敢罵殿下,是方才她見我為朝局憂心,心疼我思慮太多,才刺了殿下幾句,殿下不要怪她。”
慕容安誠心認錯道:“是我的錯,姐姐懲罰我吧。”
顧朝歌從懷中拿出香囊道:“那就懲罰殿下收下這做工粗糙的香囊吧。”
香囊是用上好的雲錦所製,沒有繡任何圖樣,針腳也是大小不一,歪歪斜斜,可慕容安捧在手上,如同捧著稀世珍寶,仔細看過後,才小心翼翼放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