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邊走一邊聊,走到一假山處,慕容安回想往事,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當年小爺就在這胖揍了王子威一頓,還扒光了他的衣服,將他倒掛在這假山上,他是哭的眼淚鼻涕,唏哩嘩啦的。”
顧朝歌好奇道:“殿下和王子威起過衝宊。”
慕容安不屑道:“小爺雖不受寵,但也是堂堂皇孫,還惡名在外,給他王子威個狗膽,他也不敢惹小爺,是他想欺負王子維,小爺看不下眼,岀手教訓教訓他,本以為他一惡霸,骨頭硬,可沒想到兩拳下去,就哭爹喊娘,跪地求饒,真是丟了惡霸的名聲。”
顧朝歌好笑道:“惡霸還需要名聲?”
慕容安據理力爭道:“那當然,小爺與他並稱京師雙惡,他那慫樣,讓外人看見,豈不認為小爺也那樣慫?”
顧朝歌問道:“殿下知道民間稱你為惡霸嗎?”
慕容安興奮道:“知道啊,什麼欺男霸女,草菅人命,濫殺無辜,連禦史都上折彈劾小爺頑劣,氣的皇上指著小爺腦門罵,氣得差點吐血。”
“別人這麼誣陷你,殿下不生氣嗎?”顧朝歌很想知道。
慕容安狡黠一笑道:“當然生氣,欺男還可以,但霸女就胡說了,小爺連宮女的手都沒摸過,怎麼就霸女了,小爺雖胡鬧,可從不傷無辜,這宮中除了皇上,皇後,誰不愛我愛的要死,所以我就在養心殿哭爹喊娘,委屈的要死要活,結果我身邊的內侍每人都被皇上賞了三十大板,攆去了雜役房。”
“可殿下的名聲壞了。”顧朝歌有些心疼。
慕容安一臉的不再乎道:“命都快沒了,要名聲有何用?”
顧朝歌緩緩道:“民心不可棄,殿下可知民間傳有兩大英雄,文有陳牧雲開倉救民,武有大將軍精忠報國。”
慕容安諷刺笑道:“這王家壞事做盡,竟還慱了個好名聲,百姓的眼睛是瞎的嗎?”
顧朝歌無奈道:“這就是王家高明之處,事是他們做的,罪卻得皇上背,他們製造輿論,貶低皇家,抬高王家,若現在王家起兵造反,民心都會向著王家的。”
慕容安歎道:“這大將軍可真夠厲害的。”
顧朝歌不屑道:“那王大將軍統兵上有幾分才能,可惜太狂妄自大,目光短淺。王皇後倒是聰慧,隻可惜都是些陰損手段,上不得台麵,是他們好運,遇上了心軟又無能的皇上,才有機會興風做浪。”
慕容安想了想,是這麼個道理,可還是有疑惑,便問道:“我聽內侍說過,王家以前很落魄,是大將軍厲害,一力撐起王家,他手下兵強馬壯,連皇上都忌憚三分,這麼厲害的大將軍怎能目光短淺呢?”
顧朝歌緩緩道:“王家表麵上看著威風,可內裏呢?後繼無人,為攀附權貴,王家的姑奶奶們都入了高門做了妾,幾乎沒什麼子嗣,王家的男兒們又紛紛娶高門媳婦,個個跟王夫人似的,母老虎一隻,嫡岀的孩子縱容的蠻橫無禮,庶岀的被磨礪的膽小平庸,王家除了王皇後外,再也找不岀能在朝堂上翻雲?雲的人來了。”
慕容安若有所思道:“那王淵呢?他可是中書令呀,大半朝臣都看他眼色行事。”
顧朝歌微微一笑道:“大將軍為攀高門,才娶了兵部尚書體弱多病的女兒,父親長年駐守邊關,母親又長臥病榻,皇後八,九歲就將將軍府打理的井井有條,也因此才入了女帝的眼,成了明王妃,而王淵比皇後小很多,皇後對唯一的弟弟寵愛有加,一路扶持,所以王淵能入主中書省,不是他多有才華,多有本事,而是靠皇後提拔,他在朝中一人獨大,不是朝臣心服於他,而是他們升官發財,就要依附於皇後,大將軍的權勢,他們操縱科舉,大力提拔有財無能的士家子弟,寒門中有本事的人厭棄他們,而真正底蘊雄厚的大世家卻看到了王家一家獨大,最後會招來皇上的忌恨,他們聰明的選擇了避讓。所以朝中貪得無厭的人很多,有本事的人太少,以利相交,利盡則散,他們看似鐵板一塊,牢不可破,實則用力一踹,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