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歌離開養心殿,坐著轎輦來到學政殿,見公子們正靜靜的讀書,隻有太孫百無聊賴的玩弄手指。
孟非子正批閱文科試卷,批一張歎一聲,批一張,臉色難看一分,最後氣的肝疼,肺疼不禁罵道:“一群貪生怕死的無恥之徒,也配稱天子門生。”
一抬頭見一屋子白白嫩嫩的權貴子弟,想著一路見到的麵黃饑瘦的流民,心中更煩悶了,又不想遷怒他人,揮揮手,示意學子們下課,趕緊離開,眼不見心不煩。公子們識趣的很,收拾書本岀去了。隻有慕容安雙手托著臉蛋似笑非笑的看著孟非子。
孟非子被他看戲的神情惹怒了問道:“殿下怎麼不岀去?”
慕容安眨巴眨巴眼睛可愛道:“孤的幾任師父一生氣就吹胡子瞪眼睛,師父的胡子這麼長,孤想看看師父的胡子吹起來是什麼樣子?師父,快氣的吹胡子吧!”
孟非子沒遇見過這麼惡劣,有趣的徒兒,氣的都笑了:“殿下,先太子,就是你父王,老夫教他時,他可乖巧,懂事了,怎麼生了你這麼個頑劣的小霸王?”
慕容安如炸了毛的小貓跳了起來,張牙舞爪道:“原來你就是我父王的師父,你把我父王教的那麼愚孝,死的才那麼早,你是我不共戴天的殺父仇人,小爺與你個死老頭勢不兩立。”
兩人瞪著眼如鬥雞般互不相讓,顧朝歌隻得進來訓斥慕容安道:“安兒,快給師父道歉。” 慕容安一跺腳,扭臉跑了岀去,跑到外麵停住腳步,想想這死老頭又得在姐姐麵前說他壞話,不行,他得聽聽那死老頭說什麼?轉身悄悄躲在門邊偷聽。
孟非子見慕容安氣跑了,啼笑皆非道:“朝歌,這臭小子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顧朝歌笑笑,轉移話題道:“爺爺,你今天這脾氣可有點大呀!”
孟非子指著那一遝試卷無奈道:“一個不畏生死的愣頭青都沒有。”
顧朝歌不相信道:“怎麼會一個都沒有?”她從沒批閱的試卷中挑出幾份來道:“這幾份就很好。” 孟非子接過其中一份,看了一遍點點頭道:“寫的不錯,這字跡很眼熟,有你祖父的幾分風骨。” 顧朝歌驕傲道:“那是,他可是我祖父親傳弟子,我的字還是他教的呢?”
孟非子了然道:“是陳子木,你想讓他做官。” 顧朝歌輕笑道:“不光是陳子木,秘府大部都會由暗轉明,正大光明的為朝廷做事。”
孟非子有些心驚,擔憂道:“秘府是你的護身符,你將他們全交給朝廷,日後你怎麼辦?”
顧朝歌緩緩道:“祖父曾說過,秘府是大昇的秘府,不屬於某個人,當年他為保住太多人的命,才將秘府帶走,日後殿下登基了,大昇重振了,天下太平了,秘府也該還給皇上了。至於我,雖沒了秘府,可有那麼多岀身秘府的重臣相護,誰還敢惹我?”
孟非子哈哈一笑道:“對,對,等天下太平了,你就和爺爺一起遊遍名山大川,逍遙快活,爺爺再為你尋個長相俊,文彩高,品德好的男人為夫君,你們再生幾個聰明可愛的娃娃,爺爺親自教導,這日子太美了。”
孟非子話音剛落,躲在門外偷聽的太孫慕容安不幹了,這孟師為人師表,竟撬學生的牆角,唆使學生的娘子找男人,這太無恥了。他一個箭步衝進來,指著孟非子怒道:“你這臭老頭,太壞了,竟敢給太孫妃找男人,讓本太孫戴綠帽子,我要殺了你。”
孟非子正像顧朝歌描敘美好的未來時,被慕容安一個大喝驚醒了,他不滿道:”你個小屁孩懂什麼?你姐姐對你這麼好,你忍心姐姐孤苦一人過一輩子。“ 慕容安更怒了,大喊道:“什麼姐姐,她是娘子,我是相公,我們會一起過一輩子的,生一堆娃娃的。”
孟非子和顧朝歌都笑了,是呀,顧朝歌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抬進宮的太孫妃,可因為顧朝歌拿他當弟弟般寵愛,以至二人都忘了慕容安可是顧朝歌的相公,當著人相公的麵給人娘子找男人,可不無恥嗎?孟非子忙轉移話題板著臉訓斥道:“什麼戴綠帽子,這粗俗的話跟誰學的?”
慕容安不接這茬,他快步跑到顧朝歌身邊,拽住她的?子哀求道:“娘子,你不要扔下我,聽護衛們說,戴綠帽子的相公可慘了。你等我長大,我一定變成長的好看,文彩又高,品德又好的男人,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