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當日在還沒知道真相之前,她對秦昊說,會把事情告訴秦辰。現在,她卻越來越膽怯,如果沒有這層利害關係,她會告訴秦辰了嗎?隻怕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快一個月了!她好想他,瘋狂的想,但她不敢與他同床共枕,她不知道如果他想要她,她會有怎樣的反應,那日的情景,就像慢毒一樣滲在骨子裏,同時,她又覺得自己髒,害怕麵對他。
她苦笑,這樣下去,他們會走向怎樣一個疏離?
眼睛正澀,卻聽到有人在外麵敲門,甚是急遽。
“娘娘,皇上來了!”
是浣紗的聲音!她心頭一震,隨即翻身下床,奔去開門。
浣紗看她模樣焦急,掩嘴一笑,她已顧不上這貼身大婢的笑話,奔到了外屋。
外屋沒有人,她一怔,卻見所有人跪在院裏接駕。
她興衝衝的又跑了出去。
那個她日夜想念的人,正悠悠負手在背後,筆挺而立。月色下,一襲紫色錦袍,刺得她眼眸酸澀。
她想跑過去抱住他,卻在距他幾步處生生停住腳步。原來,沒有了白天的明媚,夜色朦朧,近君會情怯。
“阿辰。”
喉嚨那句低喚卻無法自主。
前方的男人緩緩轉過身來。
為什麼明明白天才見過,卻還如此想念。他在淡淡看著她。隻這麼一眼,她聽到自己心裏有什麼崩塌下來。
她再也沒有辦法抑製,早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前,跑過去緊緊抱住他的腰身。不管碎玉軒裏玉翹撥過來的所有下人還跪著,悄悄看著他們。
他沒有回抱她,雙手安靜地垂在身側。
他生氣了嗎?是!怎麼能不生氣呢?他已經給了她最大的寬容,這些日子以來,沒有責怪她絲毫。
她咬了咬唇,眸光到處,是站在他背後的大太監陳安,少言笑,辦事幹練的一個人。
眸光落到那人筆垂的雙手上,他仍然沒有回抱她。
她心裏一陣失望,卻又似乎鬆了口氣,矛盾不休之間,慢慢鬆開手。
耳畔,突然響起衣綢猛烈摩擦發出的聲響,她一怔,已被他雙臂環壓著肩臂,整個陷進了他懷裏。
他的臂把她壓得隱隱生痛。那股深埋在心裏的疼痛,混著重重疊疊的倉惶,絕望,不知所措,在他的懷裏全數湧出來,她隻想在他的溫暖裏大哭一場。然後,她又能和他快快樂樂過下去。
這麼多磨難都過去了,不該從此恬靜幸福嗎?
也隻是想,她不敢哭,怕引起他的思疑。本來,這一個月的反常,他已不可能不忌。貪婪地呼吸著他衣衫上熟悉的氣息,頭輕輕在他胸膛上蹭著。
他的身軀微微一震。
隨即,她聽得他的斥責傳來:“怎麼又鞋子不穿就跑出來了?一點皇後該有的端莊都沒有。”
她沒來由的便覺得心頭一暖,從他懷裏抬頭,凝向他深邃的眉眼,哽咽道:“別罵我,我隻是想你了,秦辰,我每晚都想你。”這樣直白的話,她還是第一次說,竟然一點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適,她是真的在想他,卻總是不敢靠近,經過了那件事之後,所有的想念都隻是心痛的理由,都隻會讓自己更加無望。
怔怔的望著這樣子的璃落,乖巧害羞,一點也不似曾經的那樣拒人於千裏之外,沒來由的他的心裏也劃過抹暖意,一個月的抑壓和憤怒,原來竟抵不過她一句話。